剥落的朱漆,破损的窗纱,半开的铜钉大门,挂了蛛网的牌匾,入目所见便是如此一副荒凉破败的景象。舒殢殩獍
轻轻一推门,从上头洒下一层灰,乔木退后一步,等灰沉淀了才进去,心里不禁嘀咕开了,这里真的会有道士?道士们居住的就是这样的道观?还是说那一老一小道士太懒惰?
外面是那样,里面至少应该好一些吧,可是进去一看,乔木顿觉自己来了一座死城。
空荡荡的大殿里,三清神像独坐正堂,上头落了一层灰,描上的彩漆都剥落了,一张蛛网还将元始天尊的整张脸都给糊住了。
供案上放置着一尊大香炉,里头香毛不见只剩下满满的一炉灰烬。
供案下,放着的不是蒲团而是一口薄皮棺材,在这空旷无人的大殿里显得有那么几分阴森。
尼玛,她到底是得罪了哪里神仙,这是吓孕妇吗!乔木心底里的怒火越烧越旺,她一个孕妇本身情绪就不稳定,这会儿觉得被人给涮了,脸都给气白了。
和着,她天没亮就从扬州城赶来,就是耍着她玩啊。
“老不死的,小不死的,我哪里得罪你们了。”乔木直接咒骂道。
她一说完,回声就从四面八方袭来,吓了乔木一跳。
上头又坐着威严正派的三清神尊,地上一开盖棺材,冷风呼呼吹来,阴冷冷的让乔木打了个寒颤,纵然是唯物主义者,这会儿也不禁双手合十,口称罪过。
“武大娘,你还在吗?”为了壮胆,乔木朝门口喊了一声。
“二娘子,有何事?”
“呃,我是想告诉你,我一盏茶的功夫就出去了,你呆在门口莫要乱走。”
“知道了。”
乔木呼出一口气,这才安心了。
离着远看不见棺材里到底有没有尸体,乔木好奇心起了,往前走了几步,隐隐看见半截绣着金线的袖子,瞧那样式似乎是一件男袍子。
乔木回头看了看,见大门敞开着,充足的阳光从外头照进来,她胆子就更大了点,慢悠悠走过去,转头往棺材里头一看,顿时愣住。
“凤、凤王!”乔木趴上棺材仔细一看,还真是凤王。
上百个理由从脑海里闪过,可都解释不了他堂堂一个王爷怎么会出现在这么一座废弃的破道观里。
她见他面色红润不像是已死之人,大着胆子伸手去摸他的脸。
“温热的?!”乔木说不清此时自己的感情是怎样的,为他不死而高兴,还是为自己,他不死而怀恨,毕竟她与他的初见是那样的肮脏。
撇开其他的不提,这凤王与顾七长的还真不是一般的像呢。
手指情不自禁的摸上他的眼睛。
“尤其是这里。”她低低的道。
“可你不如顾七,顾七才不会这么弱,不过就给你喂了点虞美人汁子,你就吐血。”乔木坐到棺材上,摸完人家的眼又摸人家的鼻子,摸完鼻子又去摸嘴巴,在他淡粉的唇上摩挲片刻,流连不去。
“我逮不着他,还逮不着你吗。”她的眸光渐渐亮起来,璀璨若星辰。
疯狂了些,不顾一切了些。
“如果你不是王那该有多好,如果你和我的故人庄里的小五一样……”
这样的想法如毒瘾一样缠上她,她无可自拔。
环顾四下,无有一人,她无声的笑了,笑的好不畅快,好不疯癫。
“我以前握不住顾七,现在也握不住凤王,可我能握住一个小五。”
乔木弯下身,面与他的相对,悄声在他耳边道:“你是我的奴,定要惟我命是从,你的名字叫……斡哀奴,是大食舞姬与大唐男人私通生下的弃子,没有人要你,只有我爱你。你是我的,不可以背叛我,不可以抛弃我,要宠我,不能骗我,要只听我一个人的话,不能骂我,只能哄着我,我开心你要陪我开心,我不开心,你也要陪我不开心……唔……剩下的忘记了。”
乔木痴痴笑了,“我说的你肯定不懂,因为你肯定不知道一部叫做《河东狮吼》的电影,虽然台词很扯淡,但是我喜欢,所有的女人都喜欢,所以,扯淡就扯淡点吧。”
“童话故事里,王子吻醒了公主,可我不是公主,我也没有被女巫迫害,但是你就不行了,你好像被迫害了,我吻你一下,你会不会醒过来?”
他的唇是热的,她的唇却是冷的,当亲上去的时候,乔木狠狠的咬了他一口,并不见得多开心,反而很痛色一闪而逝。
“我爱你。”趴伏在他的耳边,她张着口型慢慢道。
原本紧闭的眸子倏然睁开,凌厉如鹰,惊的乔木心跳噗通一下,就那样与他对视。
“我……”乔木吓的猛然站起身。
“你是谁?”楚言扶着棺材慢慢坐起身,看着乔木,好似弄不清她是什么,身体也虚弱,因为乔木看见他扶着棺材的手在微微的颤抖。
心一狠,所幸一不做二不休,慌乱之间,她抱起供桌上的大香炉就砸向他的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