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子枫的不安,在那天半夜得到了印证。从睡梦中被冻醒后,觉得自己全身异常的酸痛,辗转反侧却依旧无法入睡,无论是躺着、趴着还是侧着身子,雷子枫都觉得浑身难受。这样的感觉,就像是受伤住院后,久卧病床后的样子,仿佛身体里的每一个关节都趋势着他,要起来运动运动,然而全身无力让他像是一滩烂泥,瘫软在铺上。
雷子枫难受得想要吼两声,来发泄胸中憋闷的压抑。却又看着屋内窗外都是一片漆黑,而一直忍着。
就是因为雷子枫总说冷,上官于飞专门给他加了床被子。然而厚厚地棉被仿佛是压在身上的摆设,雷子枫没有感觉到任何温度,依然冷的很,整个人蜷缩在被窝里,不停的冷颤。就这么一夜辗转难眠,终于挨到了天亮。
“雷爷,雷爷。开门儿啊,我给你送早饭来了。”猴子端了一碗白面,面上放了几块鸡肉,花生米,还有青菜。猴子站在雷子枫门口喊了几声,不见回应,才抬手敲门。
几乎把手掌都敲痛了,依旧没有任何回应,猴子慌了,又赶紧跑到窗子面前去敲了几下。
猴子敲门敲了半天,程悦博、阿福和上官于飞都被引过来。上官于飞拉着猴子忙问:“怎么了?”
“上官大、大嫂,我来给雷爷送、送吃的,谁知他不、不开门儿。”猴子急得很端着的面碗一歪,洒了些汤出来,差点儿溅在上官于飞的身上。
上官于飞一听也是急了,冲到门口去敲门:“子枫,子枫,你在吗?听得到我说话嘛?听到的话,你应我一声。”
依然无果。
雷子枫蜷在被子里,想要回应却没气力,关节骨骼仿佛被千万只蚂蚁爬过,痒痛难当。雷子枫紧紧咬着被子的一角,才不至于喊出声儿来。
“上官,让开。”程悦博拉开上官于飞,“阿福,把门踢开。”
阿福颔首,他也正是此意。猛一抬脚,门闩应声而断,门猛地砸在墙上,又给弹了回来。阿福抬手挡住,让程悦博和上官于飞先进屋子,又等猴子进去了,自己才走进去,顺手将门掩上。
屋子里面,床上一团被窝在不停的颤抖,程悦博大步走上前去,直接掀开被子。只是被子一角因为被雷子枫咬在嘴里而没有被完全拉开,程悦博看着雷子枫的模样,大惊失色:“老雷?怎么会这样?”
“我不……不知道,冷,冷……”雷子枫艰难地伸手把被子盖到自己身上,咬牙切齿地颤抖着说。
猴子把面碗放在桌上,赶紧跑过来:“雷、雷爷,你这是咋、咋了?”
“猴子,你们先出去。”程悦博转身将猴子他们往外推,“阿福,你和猴子,上官去把昨天一起回来的两个战士带到我房间去?”
“子枫他……”
“可是雷、雷爷……”
上官于飞和猴子一起开口,却被程悦博严厉地打断:“你们在这儿也帮不上忙!快去!等会儿再跟你们解释。”
程悦博给阿福使了个眼色,阿福点点头,拉着猴子,又安慰上官:“上官,政委是大夫,见识也广,听政委的。我们在这儿也帮不上什么忙。”
上官于飞深深看了雷子枫一眼,最终还是点点头,同意阿福的说法,帮着劝猴子:“猴子,我们先出去,子枫的事情交给政委处理。”
猴子被上官于飞和阿福拉出去,程悦博立刻关上门,用半截儿的门闩将门掩好,不让人打扰。再走回床边坐下,帮雷子枫拉好被子:“鬼子对你们做了什么?”
雷子枫想说话,却抖动了半天嘴唇吐不出一个字,只能费力地拉起衣袖,让程悦博看见他手臂上的针眼。
看到雷子枫手臂上的针眼,程悦博稍稍疑惑了一会儿,脑子里迅速搜索这信息,想起早前读过的一份资料。程悦博瞳孔瞬间地放大,似是看到了什么极其可怕的事情。
此时雷子枫早已是头晕目眩,然而在恍惚中还是看到了程悦博的表情。正想开口询问,程悦博却猛然站起,惊恐而痛心地往后退了几步,又跌坐在桌边的长椅上:雷子枫,我对不起你啊,如果能早些把你们救出来……
“老程……呃……什……什么情况?”雷子枫捏着疼痛地的双臂,咬牙切齿。只是断断续续表述出自己的询问之意。听到雷子枫的话,程悦博呆滞地转头看向雷子枫,过了好半天,程悦博终是开口,声音很是沉痛自责:“你……你染上毒瘾了。”
雷子枫睁大双眼,满脸不可思议,瞪着程悦博,他不信!雷子枫想从程悦博脸上,看出点开玩笑的意思,却全然没有。所以,下一刻,雷子枫使尽全身力气坐起来,想要下床。整个人却滚了下来,重重摔在地上。
程悦博饶是无奈,赶紧起身去扶雷子枫,刚碰到雷子枫的衣服时,便发现那身衣服,已经全被汗水浸湿了。
“不可能!你骗我!”雷子枫想推开程悦博,却因双手酸软而没有将其推开,只凭借最后的一点点气力抓着程悦博的衣领,“我根本没有……”
“你手上的针眼,就是注射毒品留下的!”程悦博将雷子枫扶起,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