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难民的安置,鄄城县内早已安排妥当,毕竟就在前年鄄城就招过灾,不少人背井离乡逃亡他处,更多的却宁死也不愿离乡,饿死在自己家中。当时不管天上飞的地上长得、水里游的,只要能咽下肚就百无禁忌,挖草根、吃树皮,更甚吃观音土,不管会不会吃死人,但总比饿着去见阎王好些,那饿肚子的滋味实在太难受,现在回想起来都还后怕。
对于县令大人接受难民之举,全城上下无一人反对,更多百姓不需报酬直接跟随衙役们出城在城外空地上搭帐篷、撒石灰、挖沟渠,整个工作分工明确、井井有条。
本来官府就只准备搭帐篷和施粥这两手准备,因为历来官府的举措便是如此。但武大郎却不同意,执意要在帐篷各地撒上生石灰,还要挖沟渠方便难民排泄。最主要的原因在于武大郎怕难民人多,而且来自不同地方,说不定身上带有什么传染性疾病,尤其春末夏初天气回暖,正是瘟疫最有可能出现的季节,还不如一开始就注重卫生,减少灾难生发的概率。
五天,武大郎整整等了五天,才发现第一批难民被临时征召的民兵们裹带着回来,因为武大郎怕难民们饥不择食直接挖地里的种子来充饥,等到秋收之时鄄城也将没了活路,不得已征召百姓为民兵四处巡视,看见难民便带到城外统一收留施粥。
有一就有二,陆陆续续民兵们带着数百难民来到城外统一安排,武大郎一看几乎都是老弱妇孺,因为腿脚慢前边的县城早已被稍微身强力壮的难民们抢了先,实在没他们的立足之地,即便呆在那些地方仍是没有活路,只能不知疲倦的一路走下去,不知道何时才是个头。
看到有难民前来,负责施粥赠药的人们立马忙碌起来,武大郎的妻子潘金莲、秀儿都以身作则,亲自熬粥施粥;未过门的小妾刘家小姐带着药房里面的几位坐堂大夫则在一边一个个的替难民们把脉然后赠药;赵雨馨和扈三娘两人也不甘落后,虽然施粥看病不是她们强项,但亦带着不知从哪组建的女兵们巡视帐篷,一一为难民们落实住处,也省得有人作奸犯科。
武大郎当然不会让难民们闲着,毕竟整天吃喝没事肯定要闹出事来。难民才来到鄄城城外三天,武大郎便让难民们以工代赈,去城外更远的地方兴建房屋或者去挖宽沮水河道,当然老弱病残除外。一来怕有人闲着惹是生非,反倒搅的难民营不得安宁;二来越来越多的难民闻讯而来,超过预期的数目,帐篷已经容纳不下,必须要搭新的帐篷才能容纳更多的难民;三是沮水河道差点决堤,鄄城也差点沦为沼泽,为了日后的安全考虑实在需要拓宽。
当然并不是所有人都那么有同情心,城里不少不良商家趁机哄抬物价,将粮食的价格翻了一番,武大郎虽有耳闻却一笑了之。
不少商家见县令大人没有反应,立马跟风似的坐地起价,毕竟鄄城的商家大半是来自外面的,没经历过饥荒,只知道大发灾难财。
结果可想而知,有神算子蒋敬、铁面孔目裴宣以及鼓上骚时迁和偷天星李小二这几人在场,不法商家的日子算是到头了。
先是蒋敬平价卖粮惹得城中不法商人大肆抢购,蒋敬暗中命人卖多少他们就收多少,直接让不法商人们资金告罄,连平时生意都资金周转不宁;随后又整日安排三五百车运粮车运粮草进城,半夜里再偷偷摸摸运出去,给不法商人们一种鄄城粮食充足的假象,使得不少不法商家暗自后悔,也开始略高于市场价出售,再不济也能小赚一笔。
想法是好的,但现实却是残酷的。铁面孔目裴宣直接带着衙役一家一家找上门,也不怎么强迫的,只是告知各位不法商家们近日有难民胡作非为,大肆抢劫粮草铺,为了大伙生命安全暂时让他们停业十天,以便衙门能找到应对之策,使得奸商们空有粮草却不得出售。
铁面孔目裴宣这番话纯粹是无稽之谈,谁人不知道鄄城县衙做事滴水不漏、稳重可靠,哪里听闻难民哄抢之事。可衙门这般分说,却是站在商家立场考虑,根本挑不出半点错。
当然也有些不信邪的商贩,不顾衙门的劝告仍自顾自大张旗鼓高价出售手中的粮食谷物,直接让鄄城的物价连番上涨。结果可想而知,不知哪来的衣衫破烂的难民们从街角冲出,直接跑进粮食铺里面打砸抢,至于维护店铺安全的几个小二直接被为首身材魁梧的难民一巴掌一个拍翻在地,顺带出几个牙齿。剩余的难民三下两下扛起粮食铺里一袋袋粮食,起身就跑,转眼睛便人去铺空,只剩下几个傻眼的小二看着空空如也的铺子不知所措。
知道过去一炷香时间,衙门的官差才姗姗来迟,救治伤员的救治伤员,封存铺子的封存铺子,大家各司其职,一切的一切有条不絮,好像做过很多次一般。
“大人,今日有贼人打杀某家铺子,掠我粮草,大人你们为何不去追寻贼人,反倒封了某家铺子,这是何理?”
见官差衙役们不去追查凶手,反倒慢慢悠悠的封了自己的铺子,闻讯而来的粮草铺老板当然不乐意,厉声质问道。
几个衙役见有人质问也不以为意,满脸不屑的看了眼老板,照样自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