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占祖产、勾结匪类、鱼肉相邻、掳人勒索、屯养私军、藐视枉法、灭绝人伦、其心可诛、其行可鄙、法理难容、罪不可赦、依律当斩。”
不待麻木的李文山反应过来,武大郎就将一大堆罪名如大山一般压了下来。不管这些罪名是否莫须有,但裴宣罗列出来的应该没错,尤其是勾结匪类和屯养私军,都是抄家灭族的大罪,正好李文山全部犯了。
稍微过了一会儿,李文山才反应过来,自己如今已是阶下之囚,已不复从前的风光;而堂上之人正等自己招认,以除祸患。但自己刚才威胁一句,便已被狠狠揍了两顿。君子能屈能伸,既然威胁无效,只能服软,等这些天自己手下控制的匪军破了鄄城,营救自己出去再狠狠的报仇。
“大人,小人亦是有功名在身,可见官不跪,为何不但跪拜在前,还以枷锁在身,不知大人如何欺辱读书人?”李文山摇了摇脑袋,是自己尽量清醒,然后句句责问道。
此时堂上虽有县令武大郎坐堂,四周有衙役在旁,外面更有无数的百姓观看,但还是少不了乡绅在旁旁听。李文山见这一点,想起自己还有秀才的功名在身,当即以读书人的名义问向武大郎。
“张员外,可有此事?”武大郎对着坐在旁边首座的张员外问道。
乡绅主要由科举及第未仕或落第士子、当地较有文化的中小地主、退休回乡或长期赋闲居乡养病的中小官吏、宗族元老等一批在乡村社会有影响的人物构成。既是官方与民间的桥梁,又是官府、乡里所期望造福乡里或教化民众的不二人选;他们近似于官而异于官,近似于民又在民之上。而张员外本是他县县令病退、告老还乡,因身份尊贵,便成了乡绅中的领头人物,其余乡绅对他也是为首是瞻。
张员外也不做作,起身对着武大郎鞠躬道:“禀大人,本朝开祖皇帝对读书人厚爱有加,特下旨有言,有功名在身者可见官不跪。”
“来人,还不替本秀才解了这枷锁。”未等张员外说完,李文山便迫不及待的喊道,虽然口齿含糊不清,但还是能让人听懂。照理说李文山也是个人物,不可能这般猴急,但这次实在是被打痛打晕了,而脸上还是火辣辣的疼痛,要知道李文山出生以后便是锦衣玉食,哪曾受过这般痛楚。
两边的衙役不为所动,但眼神却是看向堂上的县令武大郎,等候他的吩咐。
“且慢。”张员外不等武大郎示意,便出声道:“大人,李文山勾结匪类、为祸乡邻、作恶多端,败坏读书人之名声,此乃我等乡绅及其李文山之授业恩师联名签署,望大人革了李文山之功名。”
李文山有功名一事武大郎不知晓,蒋敬裴宣也未曾想过,正犹豫不知该怎么革了这个功名,真是瞌睡来了送枕头,张员外此举来得正是时候。
话说革人功名好比杀父夺妻之仇,为何张员外和其它乡绅会这般得罪李文山。实乃李文山做得太过,不仅断了所有人的财路,还让整个鄄城惨不忍睹。乡绅主要是方便县令管理地方防务,社仓救济,水利兴修,社会治安等方面;填补着地方政府职责上的空白,或作为地方政府的依托和补充。
而李文山此举,又加上天灾,使的很多靠近鄄城的村子都大祸临头,使的十室九空、人丁凋零。没有百姓,乡绅便无存在的必要。尤其乡绅都不全是富豪地主,也有宗族乡老、清苦书生,平日里拿些俸禄日子过得倒也潇洒,但饥荒米贵如金,也是饥一顿饱一顿,甚有几个没能挺得过来便撒手人寰;得知罪魁祸首被擒,当然是有怨抱怨有仇报仇。至于李文山的授业老师,此事躲都来不及,要知道宋朝对私兵控制得很严格,随时都能灭三族诛九族,天地君师亲,老师还排在亲人前,当然是在被株连的范围内,哪还敢帮忙保他。
“人犯李文山,你可听清楚了,本官当场革了你秀才的功名,从此贬为庶民。”武大郎当然顺手推舟,直接革了李文山的功名。
“大人,我乃遗直乡之主,朝廷侍中、司空之后,有见官不拜之权,若非起兵造反,当可免一死。”李文山的头脑越来越清醒,发现秀才功名被革,立即想起自己祖上的余荫。
“然也,可若你非李家之主、李侍中之嫡亲,又当如何?”武大郎不疾不徐的问道。
古代儿子分嫡子和庶子,嫡子是正妻所生,而李应的父亲正是李家长子,真正的李家之主;而李文山的父亲却为庶子,乃妾侍所生,却通过手段夺了家主之位,名不正言不顺;这便使的武大郎有恃无恐,对付这种家伙根本不用手软。
“如何,我堂堂李家之主,岂容作假。”李文山以为武大郎被自己这名号给吓住了,不可一世道。
“带证人上前听审。”武大郎懒得与他争辩,死到临头竟还敢如此嚣张。
“宣证人遗直乡李俐上前。”为首的衙役蒋明扯开嗓子喊道。
不消片刻,一花甲之年的老人便被带上堂来。只见此人衣衫华贵、面容华贵,满脸的儒雅之气,但眉宇间却透着丝丝倦意。看了眼身边李文山的惨状,一点都无平时的嚣张霸道。
“三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