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山之后,贫道定会令此劣徒面壁思过,好生打磨心性。”那须发皆白的老道士从怀中摸出了一个小小的金丝锦囊,以双手捧了,呈到俞和面前道,“先生替贫道管教此子,张山足感盛情,此乃一份小小的灵品,一来拜谢先生手下留情,没有将劣徒的道行打落,二来也算是谢罪之礼,恳请先生笑纳才好。”
俞和嘻嘻一笑,大大咧咧伸手抓起了这个小小的锦囊,他一边心急火燎的上眼去看这锦囊中的物事,一边虚情假意的道:“区区小事而已,张真人如此客气,可教在下好生惶恐。”
邵人杰站在上清院七修后面,看到俞和此时一副财迷心窍的模样,心里暗暗呸了一声道:“装模作样的!看看你那副贪心龌蹉的表情,就跟癞皮狗在路边捡到肉骨头了一般,嘴里还在说什么惶恐。你现在就得意去吧,等会原形毕露,有你的苦头吃!”
俞和并未注意到邵人杰偷偷露出的冷笑,他当着上清院七修的面,直接解开了系住锦囊口的金丝线,一脸期待的把两根手指探进了锦囊之中。
当俞和的手指穿过锦囊口时,他似乎觉得有一缕气流从锦囊中生出,绕着他的手指轻轻转了一匝,眨眼间又消失了。
俞和挑了挑眉毛,并未在意,他只是细细的分辨着锦囊中的物事。那上清院七修之首老道士张山虽然把话说得郑重其事,可这锦囊里其实并没放着多少珍贵的东西。十只小玉瓶中,分属五行金木水火土的养气丹药每种两瓶,一件尚算佳品的聚灵阵阵盘,加上一块天山雪蚕丝罩面的蒲团,除此三样之外,这金丝锦囊中再无他物。
俞和忙着看锦囊中的物事,而对面终南仙宗的上清院七修,却目现奇光的盯着俞和的头上三尺。当俞和的手指伸进锦囊时,在他头顶上方三尺处的虚空中,悄无声息的显化出了一团淡淡的紫烟云气,在云气中央有一点金光明暗闪烁了五次,接着这团云气一翻滚,化作一黑一白两颗小小的圆珠盘绕一周,然后云气翻来覆去的一阵变化,却再没能凝现出什么具体的形物,短短两息之后,紫烟云气随风消散。
还丹五转境界,随身法宝是一对阴阳两仪珠。
上清院七修人人脸上掠过了一丝鄙夷,他们的目光再落向俞和时,可就已不是那么含蓄谨慎了。
那须发皆白的老道人又故意咳嗽了几声,开口说道:“我观道友面相,似乎不久之前受了些元气震荡,莫不是被劣徒失手所伤?贫道身边带有灵宝玉罡丹一丸,可化解道友经络中潜伏的上清紫真大道炁,不知道友可还用得上否?”
说罢老道士又摸出了一颗龙眼大小的纯白丹药,托在掌心里。
这老道原本称呼俞和为“先生”,这时借锦囊设计,窥破了俞和的道行境界,立时就改口称作“道友”。俞和佯装无所查觉,只把眼珠一转,笑嘻嘻的道:“可多谢张真人了,自然是用得上的。”
老道士微微一笑,把托着那丸玉罡丹的手掌朝俞和面前一送。俞和动作麻利的将金丝锦囊塞进了怀里,大大咧咧的伸手去接丹药。
就在俞和的手指堪堪要拈住丹药时,这老道士突然将手掌一翻,五指成爪,指尖扣住了俞和的腕脉,他口中和声道:“本门真炁乃是上清道统正宗,道友不识其中玄妙,想要镇压化解绝非易事。还是让贫道祝你一臂之力,免得留下沉疴,误了道友的前程。”
老道士这话说得不带一丝烟火气,可三道真阴寒煞如同冰针一般,钻进了俞和手阳明大肠经、手少阳三焦经、手太阳小肠经,又有三道真阳火煞好似烧红的钢钎子,插进了俞和的手太阴肺经、手厥阴心包经、手少阴心经。六道寒热罡煞颠倒阴阳,沿着俞和的手三阳经和手三阴经逆行而上,直取心络。
老道士的脸上露出了笑容;他身后的终南山上清院修士们,也对俞和露出了嘲讽之色;邵人杰身子一抖,那棕绳登时化为飞灰,飘飘扬扬的落到地上,他幸灾乐祸的哈哈大笑,举手点指着俞和道:“还丹五转!我就知道你是个装熊的货色,跟你家邵爷爷耍花招?你不是挺狂的么?今儿个就让你好生领教一下我终南山上清院的手段!”
可他话音未落,俞和抬头一笑道:“看来你不是诚心来赔罪的么。你等着,我一会儿就过去赏你老大的耳括子。”
上清院七修一见俞和这时犹能开口气定神闲的讲话,全都吃了一惊。那抓住俞和腕脉的老道士一皱眉,猛催寒热罡煞,朝俞和的心脉撞去。
只见俞和把双目一瞪,左右眼瞳中各有一道奇亮无比寒光生灭,他长吸口气,那老道士顿时满脸煞白,面露惊惧。
他只觉得自己向俞和灌去的阴阳罡煞一刹间脱开了心念掌控,由他自己发力向俞和手腕经络中催逼,变成了俞和主动从他身子里吸摄阴阳罡煞。而且这吸摄之力是如此的强横,仿佛在俞和的身子里面,藏着一只饥饿的饕餮巨兽,那阴阳罡煞离体的速度,比方才暴增了数倍。
只是短短的一眨眼间,老道士就感觉到头昏目眩,脚底虚浮,似乎整个人行将脱力。他急急吸了口气,丹田内鼎中玉液沸腾,一道真元长河行遍诸脉,这才觉得身子重又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