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丈来高。
“小溪,你家师尊那边,还靠你多多美言,我俩一起努力,一年之后的今日此地,我来接你回扬州!”
说罢也不等陆晓溪回应,俞和一咬牙,脚下剑鸣声响,身形化作一道浩然剑光,劈开云空,直朝西南方天际而去。
一口气飞出去几十里地,俞和忍不住还是回头看,隔着重重云雾,虽然根本看不见陆晓溪的身影,但他却能清清楚楚的感觉到陆晓溪的存在,烈烈罡风之中,有一点细小的温暖从高高的山峰顶巅传来,映入俞和的心底。
这几天虽然快乐,但俞和其实只是逼着自己不去胡思乱想,纵情享受这难得的美好时光。等身边又只剩下清风白云相伴时,那些被他深深埋在心底的烦恼,却不可抑制的一一浮起。
那可望而不可及的第三个条件如何实现?一年之后,他又能不能顺顺利利的把陆晓溪接回扬州?想到此处,胸口一阵窒闷,俞和深深的呼吸了几下,用力的摇了摇头,纵起剑光朝扬州呼啸而去。
来的时候心中一片欢喜,回去的时候却是沉甸甸的,一路上俞和翻腾着各式各样的念头,竟有好几次失神,差点撞到了山峰上。才飞了七八个时辰,俞和也不知道为什么,忽然觉得十分疲累,一口真炁再接不上,只得按落了剑光,找了一处荒凉的山崖,坐下休息。
拿出随身的酒葫芦喝了一口,却发觉这平时喝惯了的酒,入口苦涩不堪,那酒劲也比以前大了数倍。才不过半葫芦酒喝下肚去,俞和就觉得一道酒气直冲顶门,两眼发花,手脚发沉。可醺醺然之间,那块压在他心头的大石,倒似乎松动了不少。
“只此杯中酒,能解满怀愁。”俞和笑了笑,扔开酒葫芦,翻身躺在山崖上,酣然睡去。
这一觉也不知睡了多久,俞和醒来时发现浑身湿冷,整个人躺着一滩泥泞中。原来在他昏睡之间,这山崖上已落过一场瓢泼大雨。身为证得了还丹道果的炼气士,其诸般灵觉是如何敏锐?可俞和不仅不知道下过了雨,甚至还被雨水淋了个里外精湿,由此可见俞和那一颗心,已然乱到了何等地步?
不过这睡过了一大觉,却还是觉得神智清爽了许多,其他书友正在看:。俞和换了干净的衣袍,提一口真气行遍诸脉,周身毛孔张开,将透入肌肤的寒湿气化成白烟逼出体外,招手摄回酒葫芦,拭去了泥水,俞和跃上半空,继续朝扬州而去。
又飞了差不多七个时辰,俞和才终于回到了罗霄剑门。他先去找宗华真人报归,却得知宗华真人去了寿阳城赴宴,于是他到天罡院把自己盖下来的名牌重新立起,便回东峰小院去了。
独坐在小院中,俞和还是觉得心烦气短,拿出传信玉符给陆晓溪报了个平安,但玉符那边,却迟迟也没有回音,多半是俞和一走,陆晓溪就闭关养丹去了。
俞和想了想,又拿出了长钧子的传讯玉符。这对仙侣眷侣行踪飘忽不定,那第二个条件可全指望在他们两人身上了,为了保险起见,俞和觉得还是趁早招呼一声为好。
一道灵讯发出,还没过三息,俞和手里的这片传讯玉符就猛然间放出万重仙光。俞和急忙朝屋门上挂的闭锁阵盘遥遥一弹指,一座小小的封灵阵升起,罩住了他的小院。
两道九彩人影,挟着惊天动地的气势,从玉符上飞出,当空一转,化作一男一女两位修士。男的身材高大挺拔,面容俊逸出尘,女的娇俏玲珑,面似皓月,眉目如画。这两人虽非是真身降临,只是借着传信玉符,隔空送来一道元神投影,却俱是栩栩如生。而且那股地仙高人磅礴浩瀚的气机,震得小屋子摇摇晃晃,几欲倾塌。
俞和连声告饶:“两位前辈,快快收敛气机,我这屋子可要塌了。”
这两位地仙修士,正是把两具仙人遗蜕炼化成了他们自己本相的长钧子与柳真仙子。
长钧子目现凶光,在俞和的小屋中扫视了一圈,却发现这里只有俞和一个人,于是满脸失望的撇嘴道:“我还以为你小子遇见了什么狠角色,叫我俩过来给你助拳,这才大费周章的把一道元神投影过来,敢情你小子是闲着没事,关在屋里找我们聊天来着?”
“晚辈确有要事相求,前辈还是先收起气势,再听我细细分说。此处是我师门后山,若是被门中师长察觉到有两位地仙高手突然降临,只怕敝门上上下下都要被惊动了。”
长钧子哼哼了一声,他们两人各自收起了那一身惊世骇俗的地仙气势,两条九彩仙霞织成的人影落到俞和面前,长钧子把双臂朝胸前一抱,开口问道:“你小子倒不是个喜欢麻烦别人的人,这次居然传讯找我,到底有什么事情?”
俞和看自己的小屋终于还是没有倒塌下去,长舒了口气,这才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和丹朱真人意思对长钧子和柳真仙人说了。
长钧子听完第二个条件,拊掌哈哈大笑道:“原来你唤我俩来,是要我们一年后去为你登门说媒啊,这还不是小事一桩!此事包在我身上,保证让你抱得美人归就是。到时你与那小姑娘结成连理之日,我们还得来讨一杯喜酒吃,贺礼自不会少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