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目一瞪,嘴唇一抿,咬紧了牙关,抡起右掌,老大一个耳括子,结结实实的扇到了胡甲山的左脸颊上。
一声清脆的皮肉抽击声响起。宸涛子饱含怒气的一掌,可是用上了道门真力。这一耳光扇得胡甲山整个人离地飞起,涎水、血沫子、还有打落下来的牙齿四处飞散,胡甲山身子凭空一旋,朝后面仰头摔倒。三兄弟赶忙抢上,扶住了自家大哥。只见这胡甲山左半边脸已是面目模糊,眼瞅着肿起来又黑又紫的一大片,左眼被血瘀挤成一条细缝,已然张不开了。
从胡甲山的鼻孔里、耳孔里和嘴里咕咚咕咚的往外直冒血水,但他却犹自“嗬嗬”的呼喊了几声,三兄弟凑过去,想仔细听听大哥说的是是么,但胡甲山手脚一软,脖子一歪,人就昏死了过去。
在场的年轻修士发出一片低声惊呼。俞和等剑门弟子看了看自家的四位师长,可罗霄剑门的四位真人全都不动声色的端坐在太师椅上,并没有显出一丝要出手救人的意思,只是紧盯着石坪中央的情形看。于是众弟子也都按剑不动,静观其变。
一掌打昏了胡甲山,宸涛子的怒气似乎消散了些许,脸色稍稍没那么难看了。可剩下的胡家三兄弟都他气势所摄,全都不敢动弹。
宸涛子用力的呼吸了几下,再一次迈开了步子。
老二胡乙川和老三胡丙河双双站起身来,挡在大哥胡甲山和幺弟胡丁岳的面前,可他们两人依旧只是把头深深的垂在胸前,一个字也不敢说。
宸涛子看了看他们两人,嘴角抽动了几下,鼻子里重重一哼。他把大袖一甩,双掌左右飞出,正印在胡乙川和胡丙河的胸口。
这老二老三身子大震,口鼻喷血。整个人好似没了骨头一般,软软的瘫倒在了地上。
“二哥、三哥!”幺弟胡丁岳急忙冲上前来,奋力抱住了自家兄长的身子,看胡乙川和胡丙河被打的七窍流血,但他们一口气息倒是并未断绝。
“六叔,你这是要赶尽杀绝吗?”看着从小相濡以沫的三位兄长,被宸涛子打得生死难料,幺弟胡丁岳也不知哪儿来的勇气,他猛地仰起脸,倔强的同宸涛子对视过去。
“不忠不肖之徒,死有余辜!”宸涛子的咬牙切齿吐出了一句话,那每一个字都冷得像是从冰窖里跳出来的。
“不忠不肖?”胡丁岳双眼通红一片,他毫不畏惧的瞪视着宸涛子,大声抗辩道:“六叔,你以为你给了我们多大的恩惠,我们四兄弟是必须对碧云寺五体投地顶礼膜拜吗?是的,六叔你就是这么认为的,你和你的弟子,还有碧云寺中的每个人,都是这么认为的,我们四兄弟就是必须摇着尾巴,趴再地上磕头乞讨的叫花子!”
幺弟胡丁岳的眼中,已然蒙上了一层水气,可这个孩子就是不让泪水落下来,他竭力的瞪圆了眼睛,嘶声道:“六叔你常年闭关,一共就出寺见过我们两次,连玉符传讯也极少回应。我们在碧云山风餐露宿时,都是你的弟子每隔三个月来给我们送几颗丹药,几块灵石。六叔你可知道,你那弟子定下了个规矩,他给我们一颗丹药,我们四兄弟每个人都要对他磕头五响,每给我们一块灵石,就要磕头十响。那些丹药和灵石,哪里是你赐给我们的,分明就是我们一个头一个头磕回来的!每三个月,我们四人都要为了你的丹药和灵石磕到头破血流。甚至你的弟子还总拿我们试验他新学的掌法和道术,三番五次打我们四人吐血重伤。我好几次求大哥带着我们远走他乡,可大哥却依恋故土,执意不愿离开。”
“我还记得前年那一次,二哥误食了毒草,大哥带着我和三哥,在碧云寺门口跪了五天五夜,才有一个弟子隔着高墙扔了颗药丸出来,救回了二哥一条命。”胡丁岳说到此处,终于还是没有忍住,一股泪水扑簌簌的落下,打湿了前襟,“为了得了六叔你的恩惠,大哥二哥三哥都把自己作践成是么样子了!他们堂堂七尺男儿,膝下有黄金,可一见到碧云寺的人,就要下跪磕头不止。你还在口口声声的说我们不忠不肖!”
“住口!”宸涛子一声断喝,“我碧云寺堂堂名门大派,岂会有如何行径,你休要在这里妖言惑众!”
胡丁岳还要抗辩,可宸涛子上前一步,挥手抡掌,抽向他的脸颊。这幺弟胡丁岳也是倔强,加上他是胡家四兄弟中,唯一修成了还丹道果的人,看宸涛子一掌扇来,他大吼一声,竟然翻手扣住了宸涛子的手腕,怒目直视着自己的六叔。
“小贼还敢还手!”宸涛子一瞪眼,抬腿一脚蹬在胡丁岳的胸口。这倔强少年被他踢得倒翻了几个跟头,以双臂撑起身体来,狠狠咬住牙关,吞下胸中逆血,他双拳紧紧的握着,似乎想要与宸涛子拼命。
宸涛子一挥手,一张金丝困仙网兜当空罩下,无数的金丝绳索把胡家四兄弟困得好似粽子一般。这金丝收紧一勒,幺弟胡丁岳的周身骨骼发出裂响,双眼一翻,也昏死了过去。
宸涛子啐了一口,倒拖着金丝困仙网兜,抬脚转身就想走回碧云寺的修士那边去。可云峰真人一按太师椅的扶手,越空而来,一只脚挟千钧之力踏出,踩在了网兜上。
任这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