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峋石真人与信宁、信凡两位寺中宿老,可到了抚仙湖岸边一看,沙坝上竟赫然坐着十余个碧云寺的修士。那宸字辈的还丹境修士,除了不见胡家兄弟的六叔宸涛子,其余师兄弟九人全在此处等着。还有几个须发皆白的老道,估计是与峋石真人同辈的修士。
这些碧云寺的修士,似乎早就在湖岸边静坐,看这样子是要一起潜入湖底的。
木元昌鼻子一抽,又想开口挤兑峋石真人,可祁昭忽然对他使了个眼sè,木元昌立时闭上了嘴巴,默不作声。但就算他不说,群修们哪个不在腹诽?你碧云寺有三片玉玦不假,抚仙湖又在你山门左近,便是来上仈激u个人,本也算是无可厚非,但这聚起十几位修士一齐去探仙府,未免忒地过分了些。
再看俞和、祁昭和木元昌,都是一人一片玉玦;东巴密宗一片玉玦,来了两个和尚;肖子谦抢了木拙子的一片玉玦,来了两个人;胡家兄弟一片玉玦,来了五个人。可众人一共六片玉玦,也才十二个人,俞和暗暗数过,这会儿湖边上,共有碧云寺修士一十九人,但他们只不过占着三片玉玦而已。
看这架势,分明就是要把这仙府机缘大半夺回碧云寺。倘若峋石真人等进了仙府,把脸一翻,这十九位修士将他们十二人团团一围,其中有信宁、信凡这两位大高手,只怕整座仙府都要被碧云寺独占了去。
群修们迟疑起来,胡家兄弟脸上已有些发白。峋石真人冲着众人举手一揖道:“诸位不必担心,峋石愿指天道为誓,我碧云寺玄门正宗,绝没有存着半分歹意,也不会仗着人多占尽便宜。与贫道同探仙府的,只有信宁、信凡师叔祖和我三位师弟,加上贫道一共六人,诸位但请宽心。”
众人一听,稍稍松了口气,余下这十几位碧云寺宸字辈修士不下水去,哪怕他们在水面上张开天罗地网,群修只要能冲得出仙府,除了胡家兄弟之外,其他人自然各有办法遁走。
东巴密宗的老和尚合什道:“峋石掌门高风亮节,我等佩服,还请真人前面带路。”
“固所愿尔!”峋石真人一摆袍袖,有层淡淡的云光罩住了身形,他脚尖一点地,身法展开,好似一尾青鲤般,跃入了抚仙湖中。
那五位碧云寺的老道,也各展神通,紧随着自家掌门分水而下。群修更是不甘落后,“噗通”声连响,水花飞溅,一行人追着峋石真人朝水底潜去。
也不知是因为正当初chun时节,还是滇地水寒,俞和一下到湖水中,就感觉到一股刺骨的寒气,直渗过护体罡气,刀子一样在肌肤上来回刮削。暗提起一口先天火元炁行遍周身,这才觉得稍暖。
有了在天涯海眼下潜行的经历,俞和应付水中的暗流,倒也不慌乱。何况这抚仙湖毕竟不是疾旋的海眼涡流,水底下即便也有些湍流,可也就如被大风吹过一般,并不会将人扭成一团,绞碎身骨。偷眼看元曦,她依旧是一副没有表情的面孔,有层碧蓝sè的光焰罩着她的身体,分开了水流。
湖水中多的是一种细细小小,黑背白腹的鱼,一群群好似乌云般游来游去。起初百多丈,还能依稀借着透shè下来的阳光视物,到了约莫一百五十丈时,水里已是漆黑一片。
潜下来的众人,各出神通法术照亮。胡家兄弟修为太浅,在堪堪深达二百丈时,就已经吃不消了。大师兄夏侯沧张开了护体的罡气,罩住这瑟瑟发抖的兄弟四人。胡甲山想开口称谢,被夏侯沧一个眼sè撇去,堵住了嘴巴。
到了二百五十丈左右的深水中,再不见游鱼之类的活物,俞和亦渐感真元消耗极剧。看祁昭和木元昌都紧咬着牙关,他运起神霄太平应化白莲法,双手各搭在他两人的肩头,助他们抵御水下的巨力。木元昌感激的一笑,祁昭脸上红了红,轻轻点头。
这时水中已能看见有丝丝缕缕的玄黑sè波纹,那便是峋石真人所说的万年yin煞。俞和小心游动,不敢冒然去碰,这yin煞冰寒之极,道行浅薄的修士稍沾上一缕,就能将血肉元炁一齐冻僵。若是摄取得当,倒正是炼制寒属法器的上好灵材。
不过众人此时哪里看得上这些游离的yin煞,湖底仙府才是真正的福缘所在。只有俞和偷偷放出了万化归一真符,炼化yin煞为元炁,填补水下消耗的真元。
越往下潜,玄黑sè的yin煞越密,好似黑水长蛇一般的四处游曳。群修渐渐已经躲不开yin煞了,便各自放出了护身的法器。碧云寺的修士都是一团红云仙霞罩体,看起来早有准备;大师兄夏侯沧祭出了一道小小的离火玉符牌,层层赤焰裹住了他们五人,宛如一支大火炬;东巴密宗的老和尚抛出一尊银灰sè的六品莲台,一幢佛光罩定他们两人,显得游刃有余;俞和身具先天五方五行火炁,又有万化归一真符,yin煞撞到他的身上,直接被炼化成jing纯的元炁,反倒助涨俞和增进修为,即便还兼顾着祁昭和木元昌两人,他也显得从容淡定,更让人觉得高深莫测;那肖子谦似乎炼的也是火元炁,不见他祭出什么法器,就凭一层护体的真火罡劲,便迫得yin煞不能近身,他和元曦的护身真火一红一碧,倒是相映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