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人领着侍画往林老夫人居住的临安居走去,路上遇到林府的下人,虽然面上恭敬,却免不了背后低声议论的。佳人目不斜视,只当是没有听见,像这样的风言风语,她并不放在心上。所谓名声不好,嫁不到好夫君,但在佳人看来,仅凭只言片语便否定一个人的人,也不见得会成为一个好夫君,况且佳人如今只有十四岁,虽说正是议亲的时候,但佳人自己却接受不了这么早就要嫁人。
跟在佳人身边的侍画,哪里听得旁人说自家小姐不好,便要与人去理论,佳人连忙眼疾手快的拉住侍画,低声道:“我们这是要去见祖母,不要节外生枝。”
侍画不甘心的点点头,低着头跟着佳人往前走,还不忘不时回头瞪人一眼。
临安居跟云起阁离得较远,两人走了许久才到。佳人知道林府最重规矩礼仪,便请丫鬟通报,得到老夫人的许可之后,才领着侍画进门,规规矩矩的请安,问过祖母的身体之后,才道:“佳人本该早些来给祖母请安的,只是想着祖母刚刚回府,必定是累了需要休息,便等到现在才来。佳人还特意给祖母准备了些爽口的吃食,祖母尝尝可好?”最后一句话,带着一丝撒娇的意味,从食盒里端了水果粥来,送到老夫人面前。
老人家年纪大了,最喜欢的便是儿孙在身边说话逗趣,听着佳人的话,笑道:“还是佳人丫头贴心,还想着给祖母准备吃食,来,祖母尝尝!”说着便把佳人手里的水果粥接过去,拿勺子舀了一勺,慢慢的品尝。
这水果粥是佳人教给知画的,知画手巧,水平不比佳人差,粥里融入了米粥的软糯和水果的清甜,吃着十分爽口。老夫人这来回折腾了一趟,虽然身体一向都好,但到底年纪大了,说不上哪里不舒服,就是浑身乏力,懒得吃东西,这个水果粥倒是十分爽口开胃,佳人端上的一小碗很快就吃完了,把碗递给佳人,示意佳人在盛一些。
佳人笑着接过碗,却轻轻的放在一边,向老夫人道:“祖母,这粥是凉的,虽说爽口,却不宜吃太多,不然对身体不好。不若,祖母尝尝这个南瓜饼吧,也是佳人为您准备的呢!”说着,用筷子夹了一块金灿灿的小饼,送到老夫人面前。
老夫人便接过,尝了一尝,吃着香酥软糯,甜而不腻,倒十分和她的胃口,便笑道:“佳人丫头几时捣鼓出这些的?倒是新鲜别致,味道也好。”
佳人算着离晚膳时间也不远了,老夫人若吃的多了,只怕晚膳,便放下筷子,道:“佳人不过是在书上看到了,想着有趣,便让知画丫头试着去做,没想到真的成了,才敢拿来给祖母尝尝鲜。祖母若是喜欢,以后佳人便时常差人给祖母送些来,不过祖母可要答应佳人,切不可贪嘴啊!若是祖母伤了身子,父亲可饶不了佳人。”
“好,看你说的,祖母哪里是小孩子的模样,怎么会贪嘴?祖母离家的这些日子,府里可发生了什么有趣的事,说来给祖母解解闷。”老夫人拍着佳人的手,慈祥地笑道。
佳人一笑,道:“佳人倒是想让祖母乐呵乐呵呢,只是前几天跟二姐姐在小湖边玩耍,不小心滑到湖里去了,还好二姐姐及时让人拉了佳人上来。就这,还病了一场,今日才算好了。”
老夫人闻言,紧张地拉着佳人在眼前看了一圈,确定无事了,才放她坐下,叫身边伺候的青梅给佳人拿了些燕窝之类的,让佳人回去好好补补,还教育道:“你们这些小丫头啊!平时就喜欢打打闹闹的,没事你拉我一把,我推你一把,弄不好就受了伤。却不知年轻时不懂得爱惜自己,老了便是一身的病,回去在叫府医好好瞧瞧,落下了病根可不是好玩的。”
有人关心自己,佳人心里暖暖的,拉着老夫人的胳膊撒娇,道:“佳人就知道祖母最好了,这次佳人受了教训了,往后定不叫祖母操心。”
“知道就好,自个儿的身体,就得自个儿爱惜。”老夫人说着,就听到外面禀告老爷夫人来了。老夫人点点头,却没有多热络,让人请了他们进来。老夫人看中的儿媳妇并非如今的苏氏,而是千金和佳人的母亲柳氏,当初柳氏虽然出自武将之家,但素来温文沉静,与公婆相处也好,而当年的事,老夫人多少也知道一些,柳将军辞官离京虽说是自己请旨的,但与林承之不能说没有关系,之后柳氏的死,更是与林承之和苏氏有莫大的关系。虽说林承之是她的亲生儿子,她却是站在柳氏一边的,因此,这些年来,她并没有从心底承认苏氏。
佳人见林承之和苏氏进来,便规规矩矩的站起身来,给两人行礼,却仅仅是礼节,行过礼之后,便安静的站在老夫人身边。
苏氏看向佳人,脸上闪过一丝晦暗,看来,虽然她故意不让佳人知道老夫人回府的消息,就是希望老夫人疏远佳人。这么多年来,虽说她是林家主母,但林老夫人从来没有真正的承认过她,她就不明白,除了家世,她究竟有什么不如那个死去的柳氏。而如今,就算她女儿林清欢,在怎样的优秀,千金和佳人在怎样不好,老夫人还是更心疼她们姐妹,她心里便如千万只蚂蚁在挠,恨不得立刻让她们姐妹消失。
林承之也知道母亲的心思,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