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着伍秋兰打转,看那样子,根本不是她的老公,倒像是她的仆人。即使这样,伍秋兰也从不轻易给他好脸色,动辄破口大骂,有时还会拳脚相加。吴仁立是打不过伍秋兰的,尽管什么脏活累活都是他做,打起架来可就像只狗熊了。久而久之,吴仁立悟出了一个道理:惟命是从活,自作主张死。
本来,凭伍秋兰这副尊容,是没有资格去亲近白云飞的;而白云飞遇上这一劫,也是他命不好。
白云飞搬到梅斯柏前面十天后,因为燕尾夹不够用,就去了一趟仓库。就在他领燕尾夹的时候,对伍秋兰多看了几眼。坏就坏在他的眼神往往跟常人不同,很容易让女人产生误解,以为他对自己有意思。在伍秋兰看来,白云飞不仅漂亮,而且也十分厚道,怎么也不像是会骗人的样子。当时伍秋兰就想,这个美男子可是和吴仁立一样老实,说不定也能搞到手,要真能那样,可是艳福不浅啊。于是便开始想白云飞,还在梦中叫他“白郎”。
对于老婆的心猿意马,吴仁立从来就是曲意逢迎。他很快就知道了老婆的心思,并且很快就将老婆的心思变成了他自己的心思,他决定和老婆密切配合,以尽快撮合老婆和白云飞的好事,以此来讨得老婆的欢心。他每次见到白云飞,就像见到自家兄弟那样亲热,又是点头又是微笑。还别说,想到能和白云飞这样的美男子共事一妇,他觉得是一种荣耀。等到他和伍秋兰发觉白云飞并不上道,还故意躲避时,两人就同时感到失望了。但是,伍秋兰并不甘心就此罢休,于是终于有一次,也是破天荒头一遭,她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向吴仁立倾诉起衷肠来。
“你说,我哪点对他不好?”
“你没有哪点对他不好。”
“我哪点配不上他?是不是我太胖了?”
“你没有哪点配不上他。要说胖,那杨贵妃不也胖吗?可人家还嫁了唐明皇呢!”
“我只是要他跟我做个知心朋友,他亏了吗?”
“他一点不亏,这是他的造化。”
“那他为什么老躲着我?”
“他不识抬举呗!”
“你明天再陪我去买些胭脂、水粉、香水、漂亮衣服,我就不信征服不了他!”
“?g,就这么办!”
就在他们为采购化妆品和衣服而满街跑的时候,伍秋兰已经开始幻想和白云飞做好事了。她担心他们的宿舍是不是太小,会不会不方便,毕竟还有一个吴仁立要安顿,就征询吴仁立的意见。吴仁立说:“这都不是问题,只要他肯来,这张卧榻就是你们两个人的。”伍秋兰又问:“那你做什么呢?”吴仁立说:“总有我做的事,什么整铺叠被,端茶递水,打蚊子赶苍蝇,那都归我。你让我进屋我就睡地上,你要嫌我碍事,我就蹲在客厅里!”几句话哄得伍秋兰那个美呀,当即就给了吴仁立一个热吻。要是换作平时,他不是挨耳光就是挨脚踹,哪儿能得到这种待遇!
可是,事与愿违,白云飞既不想闻伍秋兰身上的香味,也不愿多看她穿的新衣服。而且,当他看出了她的企图以后,反而更加讨厌她了。伍秋兰想了想,觉得有必要改变一下策略。她对付吴仁立一贯用的是野蛮办法,对付白云飞来个死缠烂打总可以吧!于是就等待机会。
机会是说来就来的,这天供应商送来一批堵头。伍秋兰不知道这些堵头是不是清单上所要的,正好可以请白云飞来确认一下。吴仁立献策道:“让我把这些堵头搬到楼上去,找一个角落,好让你俩接近。”
白云飞来了,只好跟伍秋兰上楼,看到堵头堆在两排货架之间。伍秋兰走在前头,白云飞跟在后头,伍秋兰走走停停,想让白云飞撞到自己身上,他却始终隔她半米远。两人一直走到那堆堵头跟前,白云飞弯腰捡起一个堵头,正检查呢,伍秋兰突然像没站稳似地就朝他身上倒过来了,冷不丁的他来不及躲闪,乐得伍秋兰的前胸满登登压在他身上,他赶紧将她扶正,她却一不做二不休,又趁机在他身上摩挲起来,一直到他将她推开。看到白云飞满脸不高兴,伍秋兰只得怏怏作罢。
“这些堵头不对:我们要的是内六角堵头,不是这种四方头堵头。”白云飞拿着堵头说。
“那咋办呢?”伍秋兰问。
“退货。”白云飞说完就下楼了。
可怜那个吴仁立,又得上楼将那堆堵头搬下来。而伍秋兰呢,则气咻咻望着那堆废品,过了半天才拨动供应商的电话。供应商接到退货通知,赶紧打电话给白云飞,白云飞坚持要退货。供应商又找采购刘佳慧,刘佳慧报告给齐美琼,齐美琼跑到装配车间去问秦泰,最后又气冲冲奔上楼来骂白云飞:
“你没事为什么要退那批堵头?”
“我们要的是内六角堵头,清单上写得很清楚,他们送来的是四方头堵头。”
“你不用给我咬文嚼字,不就是堵头吗?哪能有多大差别?你知不知道你这么一退货,影响有多大?设备的出货日期眼看就要到了,你这一换堵头,得耽误多少时间啊?这台设备二百多万,迟交货一天就得罚两千多块,你算算吧。我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