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土王朝的南疆,南州城,柳旷隆的王爷府。讀蕶蕶尐說網金玉奢华的宫殿内,两个侍女忙碌着将一叠叠华贵的衣裳、一盘盘名贵的珠宝端上锦布圆桌,一个丫鬟还站在内殿的黄纱帐外,向里面道:“郡主,您还是出来换身衣裳吧,王爷马上就要到了。”丫鬟见内殿里毫无动静,更是有些焦急。这个时候,她突然注意到门外侍卫们皆跪拜在地,她当下也不敢怠慢,随着众侍女们一起跪在地上,下人们低头齐声道:“王爷千岁,王爷吉祥。”
进入宫殿的这个人正是曾经的南疆兵马元帅、当今的镇南王柳旷隆,他是这整个南疆之主,显赫的地位恐怕当今世上也是无人能及。此时的柳旷隆年龄约四十多岁,外穿黑色铠甲,内穿金色锦袍,虽说他已经反了朝廷,但他的腰间还总是挂着王朝皇帝御赐的尚方斩臣宝剑。
但看柳旷隆相貌,可谓与当年大不相同,更有传闻说他的南蛮巫术已经修炼到登峰造极的境界,竟有了几分返老还童的迹象,且不知是真是假,但现在的他无时无刻不是神采奕奕、精神抖擞,倒比二十多岁的年轻人更有活力。他的相貌本就不凡,如今在南蛮巫术的影响下更是龙眉凤目、风华浊世,可谓是:‘眼如墨石莹不澈,面如寒酒清中浊。双眉如羽轻飞挑,一尺墨须荡风白。’柳旷隆有一头乌黑的披肩长发,两腮胡子顺下一尺长的美髯,白寒的面庞微微带着青色,面上皮肤略显粗糙,显然是常年经历风吹日晒所至。他坚毅的直眉向两旁轻挑,时时让这张面目透漏出冷厉。他的眉下是一双并不明澈的眼睛,黑眼深邃,眼中莹光更是如黑夜上的星辰,但看这双眼睛,便能知道此人城府颇深、心计颇高,眼神比起当年的坚毅和不屈,更多了一份诡异和沉着。
柳旷隆虽贵为王爷,但他现在也是南疆兵马的三军主帅,昂首阔步间时时透漏着大将军的气势,下人们更是不敢抬头直视他的这股威严。他走进来以后,丫鬟、侍女等下人都纷纷起身,低头退出门外,侍卫将门关好,恭恭敬敬间不敢有丝毫怠慢。
柳旷隆挑开黄纱帐,进入了内殿,他走近那个坐在床边的年轻女子,刚刚还庄重的面色,此时已经隐隐透出了喜悦之色,他口中轻声地唤道:“清辰,我的宝贝女儿。”
内殿的床边坐着的那个年轻女子正是柳清辰,她此时依旧是一副落魄狼狈的样子,就跟她当时上云岳西山的时候一样,既没有梳洗打扮,也没有换衣裳。
原来,当日柳清辰的确是打算去西山救白树成,可她在飞往云岳西山的途中被一个黑衣人偷袭,这个黑衣人手段极其诡异,柳清辰从未接触过这样的旁门左道,它竟能巧妙地绕开自己的法术修为,只在两招之间就将自己击昏,现在柳清辰知道这个黑衣人就是她父亲柳旷隆。也正是柳旷隆施展出巫术,用石头变柳清辰,用树枝变渡月剑,他远远操控这两个傀儡登上西山,蒙骗了云岳的众师尊、众弟子,最终救了白树成。
柳旷隆之所以施展巫术去救白树成,都是因为他害怕柳清辰醒来以后责怪他,柳旷隆始终认为这些年来自己欠女儿的太多,他想弥补给柳清辰,想得到柳清辰的原谅,他又怎么能再违背了女儿的意愿,再让她对自己增添仇恨呢?
而现在,柳清辰似乎并不买账,面对这个想靠近自己的父亲,她看也不看,显然还对这个人充满了恨意。
柳旷隆已经一改往日的威严,他微笑的样子完全变成了一个慈眉善目的父亲,他坐在柳清辰身边,温和地对她道:“清辰,还在生爹的气吗?爹向你赔罪,你原谅爹吧。”说着,柳旷隆还将手放在柳清辰的背上,很亲近的抚摸着她的背身,像足了一个父亲在哄不开心的女儿。
柳清辰将头转到一边,她还回避着柳旷隆摸在自己背上的手,作出了不想让他碰自己的样子。
柳旷隆又是无奈地一笑,道:“清辰,你要救的那个人,爹已经帮你救了,以后你想要什么就跟爹说,就算是天上的星星月亮,爹也都会摘给你的。”此时的柳旷隆还沉浸在找回女儿的喜悦中,他的心情特别好。
但柳清辰不是三两岁的小孩,她很不屑柳旷隆说的这些话,她始终一句话也不说,也视而不见。
柳旷隆见柳清辰还在生气,面上的笑容渐渐淡去,安静之中,他不由得深深地叹了口气,又道:“清辰,我知道这些年来你一定很恨爹,但是你要相信爹,爹当年真的是有苦衷的。或许有些事你还不知道,爹当初送你到云岳完全是为了救你,而不是抛弃你。因为当时你得了一场怪病,体寒如冰,也只有云岳的寒冰道法才能保住你的性命,可云岳的法术是不能外传的,爹也只能把你送到那里做他们的弟子,才能让你学到这寒冰法术,骨肉分离当真是情非得已。”
柳清辰默默地听着她的父亲的话,其实她在不经意间粉唇也动了动,可想而知,她心里也有了一时的心软,但是很快,她又坚定了自己的决绝。因为当年之事,并非一两句话就能说得清的。那深深烙印在柳清辰幼年时期的那段痛苦的回忆,岂能靠三言两语就能轻易化解。
柳旷隆似乎也明白了什么,毕竟萱儿公主是他心中永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