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境内的夜晚黯然幽静,满天星辰之中悬挂着一轮圆月,夜空下的荒野雪海上随处可见的是冻僵了的尸骨和带着薄冰的潭水泥池,寒冷的空气中充满着浓重的血腥味道,偶尔还会有入冬不眠的黑色蝙蝠飞过,平添了几分恐怖。讀蕶蕶尐說網又是一个被洗劫的村庄,到处都是倒塌房屋的残墙,街上遍布焦灼的尸体,格外凄惨。白树成蹲在一个尸体旁,伸手摸了摸尸体上面的抓咬痕迹,只有凶残的妖邪才能留下这样的伤痕。而且,这具尸体上的血肉尚温。白树成缓缓站起,他向密林深处望去,浓雾弥漫的林中还残留几分妖气。随后,他黑色的衣袍鬼魅般飘入那漆黑的密林。
相距甚远的雪山密林深处,暗淡的白雪地上陈列着一棵棵树木的黑色影子。树木间透出了隐隐的火光,是一处临时搭建起来的营帐。简陋的布帐前,十来个幸存下来的村民围坐在火堆旁取暖,人们包扎伤口,整理剩下的食物和水。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不安和恐慌,他们颤抖、绝望,期盼着能够逃过这场大劫。但是在周围的林深中,怪异的嚎叫声隐隐浮现,始终不曾止息。
突然,林深处的漆黑中传来了动静,像是踩着雪地的脚步声。村民们开始警惕起来,他们拿起各自身旁的锄头和铁锹作武器,凝视着黑暗深处。神秘的身影越来越清晰,是一个娇身瘦弱的女子,她长发垂腰,黑巾裹头,黑布蒙面,脸上只露出眼和眉。上身穿着颇为破烂的黑色绸衣,绸衣上绣着灰色线条的纹饰,两条破损的衣袖只残缺到胳膊肘处。左手腕戴着一个精致的银镯子,右侧的胳膊上陈列着三五道刀疤,右手反握着一把黑刃的匕首,匕首柄部挂青丝红珠穗。她的下身穿着与上身一样料子的黑绸裙,裙上也有灰色线条的纹饰,裙底破损严重,摆动起来如战场上的败旗,她没有穿鞋,是赤脚走在雪地上的。
黑衣女子慢慢走向火堆旁的村民,有胆大的村民已经抬起手中锄头,对她喊道:“站住!别再靠近了!”
妇女紧抱着怀中孩童,她们对这个突如其来的陌生人感到很是不安。神秘的黑衣女子真的停了下来,而且还向后退了两步。她静静地站在那里,望着温暖的火堆一动不动。
周围很静,静的只有火堆上枯枝燃烧的‘滋滋’声音。随着时间一分一秒地度过,男村民们的警惕丝毫没有减弱,而妇女们却心生怜悯。她们在为那个黑衣女子说好话求情,请求男村民们收留这个陌生人。在她们眼里,那个黑衣女子或许只是个孤独的路人,或许和他们一样在逃亡,或许她很冷,或许她很饿。这一切都从她瘦弱的身体和无助的目光上,让人感觉出来的。
在妇女们说话的时候,那神秘的黑衣女子缓缓地坐在枯树旁。原本穿着单薄黑绸衣的她,却坐在冰冷的雪地上。她倚靠着枯树,依旧静静的模样望着火堆。虽然黑布遮面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也不知道她此时心里在想什么,但人们感觉到她似乎在寻求人多的地方所产生的安全感,不肯离开。
男村民们悬着的心慢慢放了下来,他们手中的农具也不再握得那么紧了。渐渐的,大家都坐了下来,继续忙起了刚才中断的事务。
这十几个村民根本不知道,周围的妖气已经越来越浓重了。妖邪们冰冷的目光时而在四周的林内浮动,这是它们悄悄的包围,像野兽狩猎一样,令它们的猎物无处可逃。
男村民们用刀将木棍削尖,以备防身。靠近火堆旁的孩童们拿着手里干涩的粗粮面饼,努力的咬着。蓬乱的头发,脏兮兮的双手和那惶恐不安的眼神。与之相比,他们的母亲眼中更是透漏出深深的疲惫。
“因为太饿了,将明天的饼也吃掉了,明天又该饿肚子了。”黑衣女子听到一个农汉这样埋怨自己的话。她顺眼看去,那个农汉侧过身躺在地铺上,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憨憨而睡。
那一张饼真的能填饱这个中年男人的肚子吗?黑衣女子心道,刚刚的那句深深的自责仿佛是在忏悔罪孽一样。
突然,阵阵阴风吹起雪沙,冰冷的目光在林深处陆续显现出来,村民们的恐惧再度提到了极限。残酷的现实终于摆在眼前,妖邪密集的身影浮现在树木之间。它们的数量实在是太多了,多的简直不敢想象。
火堆前的村民们已经全部站了起来,颤抖的手握着简陋的农具,他们背靠背地挤在一起,知道自己已经被包围在营地里,一个个吓得面色铁青,双腿发软。
营地不远处的黑衣女子也扶着枯树站了起来,她面对着那些妖邪,倒退着脚步慢慢地靠近了火堆。想来即将要成为妖邪的食物了,她也一定很害怕吧?村民们都自身难保,根本无暇理会她。
妖邪们的怒吼一触即发,成山成海的嚎叫在四面八方回响,着实可怕。就在这个时候,山林东边突然响起了轰鸣,紧接着,远处亮来一闪耀眼的白光,在光亮的一刹那,清晰地映现起飞扬的血花,三五个妖邪随炸开的雪雾在空中飞散。一个黑影腾空跃起,接着在他身上又是一道如雷电般的光闪。
白树成鬼魅般的身影踩踏着妖邪的身躯,如风如电般迅速地穿梭在树林之中,所经之处,妖邪怒吼愈为强烈。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