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树成在寒冷中度过一晚,天不知不觉的亮了。讀蕶蕶尐說網阴风凄凄,吹得竹山崖壁刺骨凉寒。白树成缓缓爬上山路,昏暗的天空依旧是乌云密布,仿佛随时都要下起一场大雨。他脱掉了妖邪士卒的衣服,只穿着里面白色的布衣,顺着山路向山下走去。
到了山下,白树成肚子饿得难受,他望了望四周,大路冷冷清清的,路人也很是稀少。沿着大路走了不久,白树成找到了一家酒馆,幸得兜里还有两个铜钱,这是他做妖的时候捡到的。他将两个铜钱丢在了桌上,店小二冷漠地看了他一眼,捡了铜钱,不一会便端来了馒头和清汤,白树成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酒馆里人烟嘈杂,没有人会注意到白树成。即使注意到,也只是把他当作一个衣裳单薄的穷小子,谁也不知道他曾经做过妖卒。
“客官,里面请。”在店小二的迎接下,三个农汉进入了酒馆。
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说:“店小二,好酒好菜尽管上来吧!”
白树成感觉刚刚的声音很是熟悉,就是想不到在哪里听过。不过他也没兴趣回头去看,只是摇了摇头,继续吃起馒头来。
三个农汉坐在靠门边的位置处,其中一个中年农汉开口说:“太好了,竹山的妖孽都被仙人们铲除了,我们又可以过上好日子了。”
“我早说过,一定会有修道仙人来救我们的!”另一个农汉说。
“麒麟门果真是正宗大派!他们好威武,杀得那些妖孽如宰牲口一样!”
白树成一边吃,一边麻木地听着他们的话。是啊,麒麟门的那些救苦救难的神仙杀光了竹山的妖邪,他们救了竹山的百姓,他们正义凌然,自然要受到人们的敬仰和崇拜。
而我呢,我是一个做过妖的坏人,我是一个犯下过罪孽、人人得而诛之的坏人。
白树成喝干最后一口汤,用袖子擦了擦嘴,准备离开。
正当白树成默不作声地走到门口时,一只粗壮的手突然抓住了他的胳膊。白树成回头一看,一个怒气冲冲的大汉正面对着自己。
“大哥,你看看这畜生是谁?”那个大汉指着白树成,对旁边席上的中年男子说。
白树成顺眼一看,见得那人,着实吓得他一身的冷汗。原来这三个人竟是白树成刚到灵毒洞府时,被关押在牢房铁笼子里的村人。其中那个中年男子还是被自己‘杀死’的那个小男孩的父亲。
“妖孽!你害了我儿子的性命,我要杀了你!”那个小男孩的父亲顿时双眼暴睁,他压不住愤怒的情绪,举起身旁的木椅向白树成打来。酒馆里不明白事情由来的人们连忙去拦那个小男孩的父亲,场面一片混乱。
白树成吓得脸色铁青,他努力地挣脱着大汉的手,想要往门外跑。无奈,自己的胳膊被大汉死死地抓着,大汉的力气很大,捏得他的胳膊生疼。
大汉一拳打在白树成肚子上,白树成顿时跪趴在地上,五脏剧痛,刚刚吃的馒头清汤也吐了一地。
正在白树成捂着肚子,难受至极的时候,大汉又一把抓着他的头发,狠狠地将他拖出了酒馆。白树成被他这样连拉带拽,痛得直呲牙咧嘴。大汉将他拖到酒馆外的院子里,用麻绳把他捆在了木桩上。
酒馆里的人们陆续都出来了,围在了木桩周围。那小男孩的父亲指着被捆在木桩上的白树成,对着大家说:“大家伙看看吧,这个猪狗不如的畜生,他给妖邪下跪求饶,当妖邪的狗来害人!”
说着,小男孩的父亲用袖子擦了擦眼泪,哭着说:“可怜我苦命的孩子,他才六岁啊,就被这畜生给害死了!”
人们都愤怒不已,他们骂道:“世上竟有如此丧尽天良的东西!”
“就该把他千刀万剐!剁成肉酱!”愤怒的人们捡起石头,狠狠地打在白树成身上,直打得白树成身上、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
大汉从酒馆掌柜那里拿来了屠宰牲畜的尖刀,周围静了下来,人群中有人喊道:“把他的头砍下来!”
白树成面对愤怒的人们和那把锋利的尖刀,身子不由自主地哆嗦个不停,他们马上就要把自己处死了,这是当然的,自己本就该死。
大汉将刀在磨刀石上一遍遍磨得锋利,他打算将白树成凌迟。用这个最痛苦的酷刑,一刀刀将他折磨致死。小男孩的父亲看着众人点了点头,如果不这么做,就不足以平息人们心中的怒火。
白树成抬起头,再看了一眼那昏暗的天空。
朦胧中仿佛又回到了七年前,云山雾海,白茫无边,崖上站着两个孤零冷清的身影,任风吹得他们的衣袂翩翩。
男者净白道衣不染丝毫污浊,身后背着一把七霞仙剑,剑柄彩穗飘动。面容清秀,黑发中丝丝银白挂满沧桑。一缕墨黑长须随风飘动,平添一分神韵,他便是私自下界的天界丹火天君陆云天。
另一位少女,身着五色羽毛彩衣,明眸清澈如水,是七年前的蓝羽鸟妖。
“陆云天,你为什么要这么做?”蓝羽鸟妖对着那个背影问道:“你私自将天书带入凡间,换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