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从白树成有意志的时候开始,就只能感觉到一片黑暗。讀蕶蕶尐說網一切都是,听觉、视觉、连触觉也是一片黑暗。
他以为自己已经死了。直到他第一次感觉到痛,第一次感觉到冰冷,他才清醒过来。
渐渐的,他睁开了眼睛,发现自己躺在一张窄小的床上,绣着黄茶花的被褥盖在他的身上,有一丝花的清香,更多的是松木的味道。
周边像是一个小木屋,屋内很整洁,很简朴。一张红木桌,两个红木椅,桌上放着一面深黄色的铜镜和一把棕色的小木梳,床边放着一个简单的红木衣柜,仅此而已,看来,屋子的主人是一个简朴清素的人。
白树成努力地坐了起来,肩膀上的伤痛再一次传来。他下意志捂住伤口,这才发现,原来已经有人为自己包扎好了伤口,还敷了药、止了血。
难道是这屋子的主人?白树成缓缓下了床,他走到窗边向外望去。
下一幕,令他惊呆了。
整间房子竟是建在一棵巨大的古树之上。房子周围被长满绿叶的树枝包裹着。一眼望去,翠绿无边。清风吹起时,更是如绿色的海洋一般,树叶飘舞,落英缤纷。
古树异常高大,从屋内可以看到好远好远的地方。古树周围也有许多树木,而遥远的地面上,却是一片黄盈盈的黄茶花丛。
慢慢的,白树成看到了一个人在树下摘果子。细眼一看,是一位穿着蓝色衣裙的年轻女子。
不一会,那个蓝衣女子竟然飞了上来,像天上的仙女一样,在树枝间时隐时现。
转眼之间,那蓝衣女子就落在古树的树枝上,在白树成的目光下,她走进了小木屋,将手中装满果子的竹篮放在桌子上。
白树成仔细地看着她,她穿着清蓝布纱衣裳,蓝底绣花裙。柔美线条的身子,宛如出水芙蓉,静丽、娇柔。
白树成的目光引起了蓝衣女子的注意,她看了看白树成,用柔和的声音说:“你怎么起来了,伤口好些了吗?”
白树成一愣,慌忙将游动在蓝衣女子身上的目光移开,并点了点头说:“好、好多了……”
蓝衣女子走近他说;“让我看看,这里还疼吗?”说着,她用手摸了摸白树成左侧肩膀上的伤口。剧痛传来,白树成略皱了一下眉。此时,他与那蓝衣女子的眼睛只有一尺的距离,他看着那女子,感觉到她的眉目间,透露出一种女孩子天生的柔媚。
这柔媚,竟让他痴住了。
蓝衣女子见白树成迟迟没有回答,又问道:“痛吗?”
白树成这才回过神来,连忙回答说:“有些痛……”
蓝衣女子说:“能痛就是见好了,但伤筋动骨的,还是需要休养一段时日。”说着,她转身从竹篮子里取出了几个果子,放在木盆里洗净,递给白树成。
白树成接过果子,坐了下来,却没有立刻吃。
周围的气氛一直很冷。
蓝衣女子也坐了下来,对白树成说:“公子叫什么名字,为何会受伤躺在林中?”
“我叫白树成……”白树成神色恍惚,眼睛愣愣地看着地板,脑子里渐渐回忆起妖怪屠杀的景象,那简直是一场噩梦:那天夜里下着暴雨,夹杂着令人胆战心惊的电闪雷鸣。他们的军营驻扎在林中,突然,一群凶恶无比的妖怪闯进了军营。它们双目血红,见人就吃,到处惨不忍睹,士兵们呼喊着、惨叫着,被妖怪撕碎、吞食。
我呢?我在干什么?我好像在逃。对了,我在逃,拼命的逃。最后,一头妖怪追上了我,一抓打在我的肩膀上,而我就带着一片血水跌下了漆黑的山林。
“公子!”蓝衣女子柔和的声音,再次从白树成耳边传来,把他惊醒。他这才注意到,那个蓝衣女子正看着自己,神色似乎更多了一丝焦急和不安。
蓝衣女子见白树成回过神来,才松了一口气,对他说:“公子,你好像受了些惊吓,我扶你到床上休息吧。”
说罢,她站起身来,走到白树成旁边,伸手欲要将他扶起。却见白树成猛地站了起来,向后退了一步,躲开了她的手。
他看着她,眼神充满了敌意,好像看见了什么可怕的东西一样。
蓝衣女子也吃惊地看着他,她不明白,白树成为什么会这样看自己。
屋子里更静了许多,只能听到窗外‘沙沙沙’的叶子声,气氛仿佛凝固住了一样,任由时间慢慢的流逝。
看着面前的这个温柔善良的清秀少女,白树成充满敌意的目光,渐渐平和了下来,他慢慢走到了床边。
蓝衣女子叹了口气,开口说:“公子,你好好休息吧,别胡思乱想了。”说罢,她转身走到门边,略停顿了一下又说:“有什么事就叫我,我就在树下。”
她小心翼翼地关上了门,离开了小木屋。
深夜里,风吹着木窗,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虫儿们依然不休不眠地叫着。对于这个陌生人,它们好像并没有感到不安,优美的声音如往日一样,回绝在树枝绿叶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