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七七笑着打开了请帖。讀蕶蕶尐說網
她在脑子里一遍一遍读者请帖上的字,她一遍遍地问自己,是不是真的,是不是因为自己眼花,所以才会看错了?
那上面烫金的字体分明是:
“新郎王怜花,新娘曲无容……”
曲无容结婚的对象是王怜花!王怜花要和曲无容结婚!
朱七七抬起头,看看左右坐着的任盈盈和温黛黛,她们沉默着不说话,再看看对面坐着的曲无容和中原一点红,也是沉默不语。这个时候,她总算明白为什么刚才他们的表情那么复杂了。
曲无容的新郎,即使不是中原一点红,可是就算朱七七猜测一万次,就算心里有一万个名字,都不会猜到是王怜花。
朱七七忽然问任盈盈:“你们早就知道了是不是?”
谁都没想到朱七七第一句话是问这个,他们想,她至少要问一句“为什么”,要问一问曲无容和王怜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或者要问一问是从什么时候决定的,而不是问这个。
朱七七也不知道她为什么要问这个,或许,一个人在面对最大的打击的时候,并不能在一瞬间感受到自己的心痛,而是需要时间去接受和面对,所以在这一刹那,朱七七是懵懂迷茫的。
任盈盈很着急,她拉着朱七七的胳膊摇晃着。
“七七啊,你别这样,你至少要哭一哭、闹一闹,这样我们才能放心啊。”
“你们是不是早就知道了?”朱七七重复了自己的问题。
温黛黛说:“比你早一点点而已。”
“哦。”
哦?朱七七的回答只是一个“哦”字么?
曲无容忍了忍泪水,红了眼眶。
“七七啊,你——”
“无容姐,恭喜你!”朱七七笑着打断了她。
曲无容皱着眉头问:“你说什么?”
“我是说,恭喜你无容姐,我到时候一定会准时去的。”
朱七七低下头,洗脸般地用手掌蹭了蹭自己的脸颊,过了一会儿又抬起头,轻轻晃了一下,让那些缠在她睫毛上的发丝散开。
她笑着对大家说:“你们放心,我没事。”
一直都没说话的中原一点红开口了,他将双手抄在胸前,意味深长地问,
“七七,你不问问‘为什么’么?”
为什么?
朱七七的心 “嘭”一声被击中了,她微微抬手,碰到了桌子上的那本《惟愿为君倾我心》,她想起了刚才自己在书上看见的那句话,
当为爱的人付出一切的时候,对方给一次回眸,给一个笑颜,甚至一句轻声的问候,我们拼命寻找着蛛丝马迹,像作家一样将苍白的文字编织成缠绵悱恻的爱情故事,一次次的梦笔生花,只不过将每一个无法入眠夜晚的辗转难眠,化作第二天梦醒时分的一声长叹。
自己所做的一切,不也是倾尽我心,梦笔生花么?
王怜花从来都没有亲口承诺过什么,就连昨晚那个让朱七七以为雨过天晴而欣喜若狂的电话,也只是含糊其辞地说“不去滨城”而已。
她忽然觉得自己有些自欺欺人。
她早就在想,王怜花会不会恨自己,那些将他的父母绳之于法的文件,是自己亲手拿出来的,是自己亲自和沈浪一起制定了计划瞒天过海,是自己亲手将王玉关送进了监狱。
没错,王怜花也许可以“大义灭亲”,但是他做这些事情,可以是无可奈何、身不由己,他或许会折磨自己的心,或许会不齿自己父母的所作所为,也可以为自己的决定而后悔,但那都是他一个人的事情。
朱七七心想,王怜花或许可以对他自己说这些事情都是注定的,也可以为了正义不顾一切,却不能轻易原谅朱七七了吧。
不能轻易原谅于他倾心相爱的朱七七了吧。
人就是这么奇怪的动物。
人有自尊、有欲望,在这些东西面前,人无法控制自己的理智。或者说,每个人都有自己认为的最重要的东西和自己真正最重要的东西,无论这两样东西中哪一样被伤害了,如果凶手是自己,或许只好感叹苍天,可如果始作俑者是别人,即使那行为多么正确,都将被这个人审判成死刑。
王怜花虽然是朱七七见过的最精明睿智的人,但也终究是个凡人。
“不用问了,我都明白。”
朱七七回答中原一点红的话,始终是笑着的,也始终没流一滴眼泪。
朱七七看看那请帖,王怜花已经很仁慈,对朱七七亦或是对他自己都是,他选择了一个最痛却最迅速的方式解决了他们之间说不清道不明的问题,没有纠缠不休的纠葛,也没有无休止的眼泪,而是选择这样的方式远离朱七七,至少对于他来说,可以解脱了。
朱七七仔细回想过去的许多片段,竟然轻轻扯了扯嘴角笑了。
任盈盈慌张地说:“七七,你没事吧?不会是伤心傻了吧?”
温黛黛对任盈盈微微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