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硕自赵掌柜方才那一声“公子”,便是转过身笑容可掬的看向含羞二人,他做了个揖,“含羞公子,初次见面,幸会幸会。成某听闻公子医术超群,特来拜访。”
含羞自是邪笑着回他:“含羞初次见着成公子,不想公子今日竟然特地前来拜访,实在是失敬失敬。”
枉成起初没觉得啥,他只听见含羞这话,心里暗想,这看病的事,估计很容易成!待他瞧着眼前一群人不怀好意的目光,他的小心肝抖了抖,这……这群人为何目光如狼一般!他忙抱紧了胸,缩着头看向含羞,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无辜的眨呀眨。
这等砸场子的事,自是轮不到含羞动手,她一个手势,身后檀心冢立马闪到成硕面前,桀桀笑道:“听说,你是来砸场子的?”
成硕待看清了眼前的人是檀心冢之后,再联想着他方才那一句,砸场子。他的心拔凉拔凉的,瞬间泪奔,呜呜……怎么就被误认为砸场子了呢,这两人都不是好惹的,呜呜……真不该不忍心,跑过来替他求药的,他心内后悔无比,有种想撞墙的冲动。
他连忙举手告饶,哪知他告饶的话还未说出口手,檀心冢便是凉凉来了句,“哟,还敢动手,看我不抽死你!”于是乎,仁和堂里一众围观者们,看着仁和堂东家的御用打手,将那要砸场子的人一顿好打。
檀心冢自揍了成硕这一顿,只觉心情舒畅,犹如飞翔在云端。他拍拍手,抬脚便是要回去含羞身侧,哪知成硕又抬了手,想要澄清。檀心冢又是个极敏锐的,转身就是一脚回旋踢,“我踹!”
自此,成硕彻底晕了过去。赵掌柜看着晕死过去的成硕,心有戚戚焉,小心的问了含羞:“公子,这人要不要治好了抬出去,还是直接扔在大门口,以作警示?”
含羞沉吟许久,再抬眼瞧了瞧成硕的惨象,点点头道:“直接扔到大门口吧,这都什么人都敢来砸场子了,真是!”
“真是不经打!”檀心冢很自然地接过话,不理会含羞抛过来的白眼,他跟着含羞这一阵子,可是打了好些个人了呢。也不知那些个砸场子的是哪里来的,反正,来一个他揍一个,来两个他揍一双。
只是,没想着今日居然还有这来砸场子的!檀心冢不由得叹息的看着那成硕,被一众伙计抬了直直的扔了出去。成硕被这么一扔,砰的一声响,他倒是醒了过来。
他仍不死心,于是他又伸手,有善良的病友看不下去了,靠近了他耳边,轻声劝了:“唉,我说你这伙计啊,真是没眼见的,你没听见前些日子的消息嘛。凡是来仁和堂捣乱砸场子,阻碍各位病友正常看病的,一律打出去。啧,瞧你这样,还是赶紧的回去治治伤吧!”
“……”听闻此善良劝导,成硕真想一头撞死那墙上去,自己难道就长着一副无良浪子的模样,生来砸场子的?他不由捂脸暗自伤心了一会,调动体内气息,只觉身上伤稍稍去了些痛楚。
他爬起来,整了整衣冠,站直了,却不敢进去,含羞正问着赵掌柜可还有没有谁来砸场子的,只听得一个声音高叫着:“含羞公子,我是来看病求药的,不是来砸场子的,别打我!”
其声音之凄惨,语气之哀戚,惊得一众人如遭风中雷劈,含羞无语的瞥了他一眼,“来看病你不早说呀!你在这堂子里头,东张西望,鬼鬼祟祟,问你话你也不说,你这是要闹哪样啊!”
檀心冢自是在她身侧接过话去,“就是,就是,活该你长了一副找抽的模样,被打活该!”
成硕只觉心口一口血快要喷出来,这二人合着是唱双簧,逗自己玩呢!奈何他又不好动粗,一个是隐谷谷主,自己要求医问药的对象,一个是沚闫宫宫主,跺跺脚,整个未国就杀过来了。得罪谁,都讨不了好去!
他心下凄惶,想着枉成的病情,当下也顾不得那么多了,他朝着含羞这边,又是一声高叫:“我是真的要来看病,只是,只是,那个……”他假装面上过意不去,低了头只顾瞧着地面,暗中观察着含羞等人的神色。
含羞瞧着他这副模样,暗想他莫不是有什么隐疾,也难怪他方才不说话。这个人长的还人模狗样的,男人嘛,都是顾忌面子的,也难怪赵掌柜怎么问他,他都不吭声。
她心下一软,“喂,过来吧,随我进来。”成硕闻声抬头,瞧着她朝着自己勾勾手,他忙拍拍屁股乐颠颠的跟了上去。檀心冢瞧着他那副模样,觉得怎么有点贱贱的呢……!好想踹上一脚!
成硕自随着含羞进了内堂,含羞转身问他,“敢问公子可是哪里不舒服,这里无有外人,只管尽情说出来。”
“额……”成硕愣了神,这又不是自己看病,他该如何说呢。他这般纠结瞧在含羞眼里,不由担心的问道:“嘿,你莫要害羞,医者父母心。你放心,你有什么隐疾,只管说出来,我不会歧视你的。”
“额……”这回,成硕却是红了脸,他可是真的没病呀,他忙摆手。含羞这回倒是竖起眸子,紧紧盯着他,“嘿,你莫不是没带银子吧?瞧着你这斯斯文文的模样,啧,原来竟是个没有二两银子傍身的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