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儿当然不会忘主子的‘好’,好得将青儿给敢出来了。”不提还好,一提,青儿当即气不打一处来,压根不给秀珠说话的机会,一边反唇相讥,一边赫地自秀珠手上夺下花蓝。
秀珠也不甘示弱,扑上来抢,一边抢一边骂:“青儿,你自己做错了事,亏主子还替你说情,找了这么个自在去处,你不感恩也就罢了,还处处刁难,真是小人。”
“主子不仁,怪不得奴婢不义!再说了,如今谁不刁难一下霁月馆,都不好意思说自己混得好,秀珠姑娘,你说是不是?”青儿的嘴巴一向厉害,又心存不满,哪肯示弱。
香桃踱上去,一双眼睛斜视着,鼻孔朝天地问:“听风居的花准备好了没有?”
“香桃姑娘来了,早就准备好了,这边请。”旁边看热闹的一名花工赶紧点头哈腰地答话。
香桃扫了那家伙一眼:“我问你了吗?这位是新来的吧,叫她回话。”
青儿这才发现她,脸色不自然地变了一变,旋即换上一脸讨好的笑容:“早就准备好了,香桃姑娘,我给你拿去。”说着,忙不迭地跑向小木屋,不一会儿,抱着一篓子各式花瓣出来了。
“可是按要求准备的?”香桃示意随行小宫女接过来,自己则一边检查一边拿腔拿调地问。
青儿满脸堆笑:“香桃姑娘放心,这些花都是奴婢一大早采下来的,专门挑那开得最好最盛又最是新鲜不过的,奴婢还想着,若香桃姑娘再不来,便给送过去呢。”
“狗子眼睛,小人。”秀珠再也看不下去了,啐了一口,气鼓鼓地跑了。
香桃检视过了,这些花确如青儿说的好,又见她终于伏了低,加上霁月馆的大宫女被气走了,心里极是受用,“算你识相,走啦。”
“香桃姑娘慢走,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身后,青儿殷勤有加地好言相送。
回到听风居,香桃将方才的一幕汇声汇色地讲给主子听,“哼,以前仗着主子得宠神气到天上去了,如今还不是给撵出来了,就算不撵出来,跟着一个失了势的主子,不照样受气。”
“这就把你高兴成这样,俪嫔,总有一天让这个名讳在宫里永久消失,才叫称心如意。”杨凝芷淡瞄了贴身宫女一眼,漫不经心地道出了心中所愿。
香桃不知道怎么的浑身一紧,赶紧顺着她的话头讨好道:“皇上如今对主子可是迷恋得很,您何不趁皇上高兴的时候提提。”
“没那么简单。”窦涟漪在皇上心目中的位置无人替代,迷恋算什么,只有得到皇上的爱才是最牢固的,杨凝芷用指甲挑着缕花桌面上的轻纱,实在是轻松不起来。
皇子,若得不到皇上的爱,只有拥有了皇子,地位才能稳固。
“香桃,青儿真的对旧主子不满吗?”
香桃一想到刚才的情景便扬眉吐气外加幸灾乐祸:“千真万确,奴婢亲眼见到她跟秀珠吵架,还说主子不仁别怪她无义。”
“去,把她找来。”杨凝芷将被自己刮出来的轻纱一把扯断,弹出去的同时作出了一个决定。
香桃眨着眼睛问:“找谁?”
“还有谁,自然是青儿。”杨凝芷对她慢半拍的反应有些不满。
不想这边更是不理解,失声而呼:“找她来做什么,奴婢是不是听错了?”
“叫你去便去,哪那么多废话。”
见身为主子的杨凝芷眼一挑,喝斥一声,香桃再不敢多嘴,连忙去找了青儿来。
“奴婢叩见福嫔娘娘,福嫔娘娘千福金安、吉祥如意。”青儿被带到跟前,倒身便拜。
杨凝芷坐在梳妆台前,三千乌丝如瀑布般披散在肩头,正由梳头宫女绾着新髻,足足过了半盏茶的功夫,才微启娇唇:“起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