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寂离走向床边,就着残余的一点烛火细细打量,女人想是一直在等他,鞋子都没脱,头朝里脚朝外,身子横着蜷缩一起,半边脸压在合掌上,神情澄静极了,只是眉头似蹙非蹙,好像有心事。讀蕶蕶尐說網讀蕶蕶尐說網
他忍不住俯下身子,伸出手想要帮她抚平轻拧的眉头,目光突然瞥见身畔一方雪白的丝帕,手蓦然一顿,冷笑浮上唇角,谁能想到,原是检验新妇贞洁的白丝帕,今晚却有着另外一层功用,于是,贵为皇帝的他,也不得不临幸一个不想临幸的女人。
真不想临幸吗?他的目光竟有些眷念地看了一眼那张脸,然后轻哼了一声,和衣躺了下去。
清晨,晨曦透过南边的窗棂洒进内室,床上的人嘤咛一声,伸了一个懒腰,温软的触感令她吃了一惊,窦涟漪一下子清醒过来,急忙睁开眼睛,这一看,整个人不禁痴了,睡梦中的他少了一分冷情与霸道,剑眉入云,凤眼入鬓,薄唇水色一线,竟是说不出的魅惑。
他是什么时候睡在自己床上的,她懊恼极了,这么重要的时刻竟然睡着了,小手痛恨地捶了头几下,粉唇不自觉地嘟了起来。
“朕的皇后在干什么?”
窦涟漪吃了一惊,慌张地抬起头,不期跌进一汪深不见底的潭水里,水里仿佛有股看不见的璇窝,令她一直沉沦下去,再也爬不出来。
“皇上,臣妾在责罚自己。”她翻身伏在床上答。
轻“喔”了一声,玄寂离眯了眸望着她,慵魅的声音问:“何事责罚自己?”
“皇上令臣妾等皇上,臣妾竟然自己睡着了,害得皇上……”她看了一眼他的睡姿,竟也是头朝里脚朝外,这会单肘撑着头,不错眼珠地盯着自己,脸不觉一红,蓦然垂下眸去。
云鬓蓬松,星眸迷离,加了这羞怯怯的样子,美人如斯,纵他面冷心更冷的一个人,也不禁为之心旌神摇了一回,只是面上波澜一丝不现,非但不现,他懒懒地欠起身子,捉住了她的一只手。
“皇上……唔……”
第一次肌肤相亲,窦涟漪将将含羞唤了一声皇上,手指上蓦然传来一阵刺痛,惊见他不知什么时候取下了她头上的银簪,刺进了她的指头,全然不顾她吃痛的样子,将它拨出来扔了,只捉着她滴血的指头按在雪白的丝帕上,红梅点点,便在他的捉笔下成画。
“太后若问起,皇后应该知道怎么回答吧。”画完,玄寂离丢了她的指,抽身起床。
十指连心,痛的不是指,她忙跟着起身,眼泪在眼底打着转转,却若无其事地笑着:“臣妾明白。”走到门口唤奴婢们进来侍候。
先是小太监捧着朝服进来了,她便亲手侍候他穿上,奴婢们进进出出,端的端水,递的递毛巾,虚假的繁荣背后,是她强行吞进肚子里的眼泪。
“恭喜皇上皇后,皇上皇后辛苦了。”凝若姑姑一进来,便笑着道喜。
玄寂离已穿戴整齐,洗漱完毕,正要去上朝,知她是来取丝帕的,不过凝若是太后身边的人,不能不给几分薄面,遂难得一笑道:“倒是姑姑辛苦了,来回跑了两趟,皇后,赏银可不能少了。”说完,扬长而去。
凝若姑姑依旧用托盘取了丝帕,临走前传达了太后懿旨,说皇后昨晚辛苦了,今儿早安便免了,她道了谢,少不得打了赏,叫人送了出去。
“恭喜皇后,贺喜皇后。”凝若姑姑一走,宫女太监们齐齐跪下,齐声道贺,一个个喜孜孜的,竟比她这个主子还甚。
也难怪他们高兴,在宫里,主子的荣宠便是奴才的荣宠,谁也不愿意侍候一位不受待见的主,跟着受气不说,一丁点好处也捞不到。
窦涟漪少不得打起精神,一一赏了。
“贤妃、淑妃驾到。”
随着通报一道传来的还有娇笑声:“皇后姐姐,我们贺喜来了。”她的头皮一阵发麻,这个时候,“喜”字对她来说简直是莫大的讽刺,奴才们倒是好打发,这两位主可是难缠。
门帘一掀,几道丽影款款走了进来,她只得打起十二分精神应付,大家见了礼,安排就座,又命人奉了茶,便一起闲话家常。
“听说皇上昨儿个与姐姐合欢,恭喜了。”安贤妃首先开了腔。
萧淑妃接着笑道:“是啊,又多了一个人帮着侍奉皇上,我们姐妹便可以轻松一下了。”
窦涟漪忽然想笑,好像皇上这段时间一直都在媚嫔的“朝仪宫”里,压根都没去过另外两宫,实在是轻松得很呢!唉,都是天涯苦情人,还是一百步别笑人家五十步了。
“哪里,以后大家一起侍候好皇上便是了。”窦涟漪这会是打落了牙齿往肚里咽,嘴上客套着,只盼着快点打发她们走。
萧淑妃手帕一扬:“听说了没有,媚嫔呕得早膳都没用呢。”边说边掩口而笑。
安贤妃果然贤良,闻言赶紧劝告:“妹妹快别这样说,媚嫔岂是那等小气之人,想是昨晚不小心受了风寒,身子不舒服而已。”
“是谁在背后说我小气。”一道娇滴滴软糯糯的声音自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