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么大声干什么,莫非给谁报信?”安贤妃的玩笑话总是那么一针见血。讀蕶蕶尐說網讀蕶蕶尐說網
窦涟漪慌了,却听到那人叹了一口气:“想躲个清静都这么难。”说话间,人已到了南墙下,身子一纵,只见衣诀飘飘,人便不见了。
他莫非是宫里侍卫?
可也不像,世上哪有这样风华绝代的侍卫。
窦涟漪来不及细想,身后已传来脚步声声,听上去急急的,便将玉笛收入袖中,这才回转身来,故作惊奇道:“妹妹们是怎地寻到这里来了?”
三人齐齐敛袖欠身,同声道:“给皇后娘娘请安。”别看个个低眉顺首,可几只眼珠子却没一只歇着,早将小院角角边边扫了一遍。
“起来吧。”窦涟漪浅浅一笑,从容不迫的样子似乎令那三位有些失望。
“皇后娘娘,您一个人在这里做什么?难不成是与皇上人约黄昏后?可是皇上一早便与臣妾告了别,说是出门办事,得几天才能回呢。”
胡莺儿的声音跟她的人一样妩媚,软软糯糯的,不见一丝儿娇纵之气,可谁听不出来话里话外的意思,皇上一早出门的消息可是只有昨夜共枕的妃子才会知道呢。
话又说回来,莫说她没有明着得意,就算她明着得意也该她,后宫中,她的名位最低,可宫里谁人不知,岂止是昨晚,皇上可是夜夜宿在胡媚嫔的朝仪宫。
“各位妹妹有所不知,本宫赏完花,一路走来,竟发现这儿有座院子,进来一看,倒觉得这里清幽无比,便独自呆了一会,顺便想些事情。”
她的心里跟明镜似的,看这架势,竟是捉奸来了,好险,幸亏那人反应迅速,不然被抓个正着,自己可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噗哧一声,萧淑妃笑得风情万种:“皇后娘娘的冷芜宫还不够清幽吗?倒要舍近求远,跑到这又偏僻又荒凉的地界来。”
“也许皇后姐姐初进宫,想四处熟悉熟悉罢了。”安贤妃的“贤”字不知是谁拟的,当真是再贴切不过,说话办事就是周全,说话间四处欣赏似地望了望,不禁赞许地点点头:“皇后娘娘的眼光果然独到,这座院子虽平常,妙就妙在后面爬满藤蔓的小屋,别有意趣。”
“还别说,里面真的有座小屋,一路走来也有些乏了,不如进去歇歇。”萧淑妃眼睛一亮,刚刚有些萎靡的情绪又亢奋起来了。
胡莺儿眉间一蹙,似无兴趣:“二位姐姐有此雅兴便去吧,嫔妾累了,便陪着皇后姐姐说说话。”
二妃相视一眼,安景凉端正秀丽的脸上现出一丝无奈:“淑妃妹妹,就你爱闹爱玩,少不得陪你去一趟,不然又会矫气,皇后姐姐,媚嫔,臣妾陪着去了,即刻便回。”
“去吧。”窦涟漪忽然觉得又好笑,又悲哀,这就是宫里的女人,虽锦衣玉食奴才成群,却成天勾心斗角,你算计我我算计你,没有一刻的悠闲,这样的生活才过了一月有余,她便觉得厌倦不堪。
幸好,遇到了他。
这句话蓦然从脑海中跳出来的时候,着实吓了她一跳,窦涟漪呀窦涟漪,赶紧将这个人从心中抹掉吧,注定没有结果的相遇,不是缘,而是孽。
更何况,事涉皇家体面,稍有差池便是人头落地,祸及家人。
“皇后姐姐?”
她正想得入神,蓦然被一声惊醒,见胡莺儿探究地望着自己,忙正了正色,态度拿捏在既不端架子却也不至失了身份的火候,没话找话道:“媚嫔,你头上戴的和合二仙镶玉金簪子很别致。”
“是吗?”胡莺儿开心的时候,凤眼尾角愈加地挑起,妩媚极了,她兴头头地取下簪子,眉目间掩不去的幸福:“这是皇上送的,说是簪子本寻常,取和合二字的意头。”
窦涟漪有些心酸,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也有一个男人这般疼爱着,二妃便在这时回来了,萧丽云脸上藏不住事,明显有些失望。
倒是安景凉若无其事地笑道:“外面看着还好,里面竟是简陋极了,既然皇后娘娘喜欢,不如叫人送些器具来摆上。”也除了她,再没人这么地体贴又周到。
“不用了,只是来转转,又不长住。”窦涟漪也若无其事地笑。
“皇后娘娘若是不回的话,妹妹们便不打扰了,先行告退。”看来二妃一嫔一刻也不想多呆了。
窦涟漪巴不得,便颌首示意:“去吧。”
随着三道丽影消失在门口,小院又恢复了安静,她从袖管里取出玉笛,带了体温的笛身,放至唇边,触感温润,仿佛亲吻着爱人的唇。
笛声清扬,在院子里回荡开来……
原本沉闷的生活忽然变得明媚起来,接下来的日子,窦涟漪天天会抽空至小院坐一会,吹一会笛子,仿佛一场承诺,虽然她那天并没有答应他;又仿佛是一场约会,关于她和他的。
起初她也惶恐过,想要将他从心里赶走,可那个人已经驻进了心里,一睁开眼,脑海里浮现的是他,一闭上眼睛,他又从心底走出来。
就这样吧,终于她不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