袭深紫色的华贵衣裳,侧躺在软榻上,举手投足间透出一股浑然天成而无人可比的贵气,修长的手指落在她隆起的小腹上,火炉传来噼啪的声响,雪花落地簌簌,风声呼啸,可他们的时光柔和而安静。
有时候,他看着看着书,她说出一句让他无语的话,他手上的书,就会毫不客气地打到她的脑袋上,现在看起来,当时那样小打小闹的时光,真的是她一辈子最美好的时候。
当时只道是寻常。
颜溪嘴角露出苦涩的一笑,那个与他生死与共的男人不在了,一切到底还有什么意义?西门筑,你这么喜欢女儿,我现在就把她带到你那里去,好不好?
就在颜溪的眼里露出不寻常的暗淡的色泽的时候,忽然之间,门被推开了,进来一个小小的身影。
现在,两个人一点不像之前那样难分辨了,小泽明显单薄,丘丘明显要厚实。
当看到进来的不是丘丘,而是一贯清淡的小泽的时候,颜溪并非是没有讶异的。
当小泽走近的时候,颜溪才发现小泽的背上背了东西。
“给你的。”小泽将东西塞到了颜溪的手里。
颜溪打开小泽送来的大大的包裹,看见里面有五个或大或小的包装,都是很精美的礼物。
“这是你去找爹爹的那五年,我准备的礼物。”
小泽淡淡地叙说道:“第一年的时候,我想娘应该很快就会回来了吧,在临近你生日的时候,我准备了礼物,可是你没有回来,第二年的时候,我想,我们都不见了这么久,她应该会想我们的吧,她会回来看看的吧,所以,我准备了礼物,第三年的时候,娘就算还是要去找爹爹,也会回来看一眼的吧,她是爱我们的,第四年的时候,我已经没什么想法了,可是我还是习惯性地准备了礼物,第五年……”他没有说下去了,可是颜溪知道,他省略的话是什么,脸色顿时变得越来越苍白起来。
“到今天下午,听到你求着许窦让他给你自尽的药时,我才终于愿意承认,在娘的心里,其实真的是没有我们的。”一贯脸色苍白的孩子吸了吸鼻子,“我五岁的时候,看着你离开,我十岁的时候,还是要看着你离开。你从来不会看我们一眼,将我们忽视得很彻底……不过,现在我也没事了,皇爷爷病重,爹爹死去,娘随时都会无情地撒手而去,五岁的时候会哭一下,现在,好像也就那样了。”
颜溪现在的心情,已经不能用翻江倒海来解释了,好像有一把刀子在撕扯着她的心,孩子淡漠的脸和淡漠的话语在她的脑海与耳中回荡,心里顿时好像有血滴出来,宛如被细线提拉着般,揪疼起来。
“伤脑筋,爹爹说要我对你好一点的,所以特意拿礼物给你,可是我似乎……”孩子皱了皱眉头,“不知道说什么了,如果你不喜欢那些东西的话,可以丢掉,我走了。”小泽拉开了门,在颜溪唤他名字的时候顿了一下,可瘦瘦的身影没有转身,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走了很远很远,风吹来,头顶的月光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
“应该差不多了吧。”孩子嘀咕了一声。
脑海中回想起来的是那天晚上,他的爹爹西门筑拍着他的肩膀说道:“小泽,帮爹爹一个忙吧。”
他塞给他一个大包裹,里面有五个或大或小的小包装:“合适的时机,合适的理由,把这个东西给你娘,演演戏什么的……你脑袋这么机灵,不用我教你吧。”
真的是,礼物什么的,明明可以让他亲自去准备的,为什么非要自己拿来啊,估计是醋桶习性发作了吧,希望他家颜溪抱的都是他的礼物。
还什么帮爹爹一个忙?那也是他娘好吧,说得好像他跟一个局外人一样,他们两个真的是无时无刻不在表现恩爱啊。
“笨蛋老爹。”孩子随意地踢了一颗石头,摇了摇头,嘴角露出轻轻的一个笑容,尽管下一刻,已经是泪湿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