帜在风中招展,颜溪不由得紧紧皱起了眉头。
颜溪砍断了与夏倾遥捆绑住的衣绳,跳下了马来,而夏倾遥则像个木头般朝她倒下来,手臂压在了颜溪的肩膀上,姿势非常引人遐想。
“来人!把这个荡|妇给本太子拿下!”
霎时,御林军如猛虎般冲了上来,颜溪不由自主地往后退去,突然间手臂却被一阵猛力拉住,颜溪瞪大眼睛看着嘴角含笑的夏倾遥,突然间很多事情像是潮水般涌上心头,从头到脚顿时陷入死寂般的冰凉。
夏倾遥拉住颜溪的手,带着她嘭通跪在地上,他面容悲戚:“我和阿溪是真心相爱的,求求你们大发慈悲,放我们离开吧!”
“她不是你们所说的荡|妇,是西门筑强行霸占了她,从头到尾她爱的只有我一个人!太子爷放过我们吧!”
世界大风忽起,涌动的树叶散发出沙哑的声响。
你有没有这样无措的时候?
你有没有这样讨厌过一个人?
心底深处的冰冷疯了一般蔓延开,颜溪喉咙像是被重物堵住,一句话都说不出,甚至连表情都做不出了。
*
原来天牢是这个样子。
跟小时候待的地下室很像,有很多只老鼠,有无边无际的黑暗,有怎么也驱赶不了的寒冷。
颜溪耳力极好,隔着厚重的墙壁,也能听到夏倾遥悲痛交加的声音:
“皇上,是你的儿子棒打鸳鸯,强行将我和阿溪拆散,我们情投意合,担不起通|奸一说啊!”
颜溪忽然好想大笑。
原来,黑的和白的可以这样颠倒,原来,欺骗与背叛可以来得这么自然。
她救了他,这就是他给她的回报。
明黄色的衣袍在颜溪面前闪现的时候,颜溪突然大叫:“父皇请留步。”
“你还有脸叫朕父皇么?”
“这一切并不是您想的那样,请听我解释。”颜溪克制着自己的情绪,尽力冷静地说道。
“那你就先给朕解释解释,你不远千里与那个男子相会是怎么回事?”
颜溪就将从小篱出事,到途中情况详尽地说了一遍,并道:“是因为夏倾遥之前救过我,所以我看到他有危险的时候才会出手的,我没想到他会反咬一口,这么陷害我……”
“住嘴!”西门炳眉间凝聚一抹厉色,“朕原以为你好歹有点担当,没想到竟将夏倾遥人撇得与你一点干系也无,现在朕下令说要夏倾遥死,你是不是连眉头也不会皱一下?”
“父皇是认定对我与他人有染吗?”
“想不到筑儿迷恋的,竟是这样一个谎话连篇的女子。”西门炳一副很失望的表情。
“谎话连篇?父皇您有证据证明我说的是错的吗?”
“还要狡辩!”西门炳猛然一喝,龙颜大怒,“你说你是因为你的丫鬟小篱中毒才出去寻找药材的,而事实却是,就是你的丫鬟气息奄奄地找到京兆尹府上,检举说你和心爱的男人私通款曲,远走他方!”
“什、什么?”颜溪顿时面色死白,她摇着头,“不,我不相信,小篱不会这样的,她不会做出这样的事。”
大理寺的审判殿内,颜溪面无表情地跪在案台前,突然间门被打开了,小篱被官差带着走了进来,噗通跪地。
她的气色很好,完全看不出几天前中了剧毒。
“小、小姐……”小篱一见到颜溪,眼泪就忍不住簌簌地流下,扑到了颜溪怀里。
“小篱,我相信你的,不要哭。”颜溪给像妹妹一样的少女擦去眼泪,温柔安抚道。
小篱磕头叩首,哭着说道:“小姐,奴婢求求你认罪吧!”
“也就是说,真是你说我的和夏倾遥私奔了?”
“奴婢只是良心难安,小姐,王爷对你一往情深,你这么背叛他,奴婢实在看不下去啊!”
“啪”的一声,一个重重的耳光甩在小篱的脸上。
“我把你当成自己的妹妹,怀着孩子也去给你找药,你就是这么回报我的吗?”颜溪眼眶通红,愤怒地大吼,眼看就要抓住小篱衣领的时候,颜溪的身体被侍卫们猛的拉开。
颜溪奋力地挣扎着,声音愤怒而凄切:“你说,你让我死个明白,我到底哪里对不起你了,你说啊!”
小篱只是哭,咬着嘴唇不哭出声,眼泪却一直流,一直流。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