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到怀里的人意外的乖顺,殷弈缓缓吐出一口气,忽而又被这样的容晚揪住了心。
她再害怕,也不该是这样的反应!
这下轮到他害怕了。
蓦地抬起她的头,神情厌厌,竟然没有平日的神采。
“丫头。”
容晚抬了抬眼皮,冷冷看着她,吐出一句:“我讨厌你。”
心疼彷如病症一般蔓延。
殷弈浑身怔住,喃喃的问:“你说什么?”
“我说我讨厌你!为什么要出现在我面前?殷倬说的没错,我不该招惹你的。现在你开心了……”声音越来越低。
她知道自己口不择言,无处宣泄心中的烦闷,可又无法不迁怒他。
眼前这个人,那么早的占据她重生后的记忆,搅乱她的生活,却从来不曾清楚明白的和她说一句话。
他和白郁何其像?
所以的事情,非要等到尘埃落定,才肯说出口?
容晚突然笑了,笑得悲天悯人,有这么一刻她发现自己竟然因为白郁和前世的记忆,迁怒眼前的人。
她是把他也当成那么重要的人了啊!
望见她灿若天光乍破的笑容,殷弈忽然抱紧她。
她讨厌他了。
心口缓缓流淌的血液,没有节制的涌出伤口。
容晚在她怀里,突然表情一滞,浓重的血腥味扑面而至。她就这么看着纯白的衬衫骤然印染出一片血莲花。
她有些惊怕地抬头,尖叫:“殷弈!”
迎接她的是那双冰冷的黑瞳,妖异嗜人,“你……唔。”脖颈处传来刺痛,她痛呼出声。
记忆忽然回到那次他受伤的场景,脖子上的疼痛感,随着舌头的舔舐渐渐消散,麻麻痒痒的。
她记得他说过,这是他们受伤后的自我防卫和过激反应。
他也和君晏一样,受了很严重的伤?
他们到底经历了什么?!
犹自沉浸在混乱中的她,没能注意到轻轻的舔舐已经变成羽毛般柔软的吻,一点点自脖颈问上她的耳垂。
冰冷自持的声音消散无踪,炙热性感的嗓音仿佛魔咒般,在她的耳边响起。
“不要讨厌我。”兜兜转转那么多年,他想再错过了。
“你……”挣扎着想推开他,又怕碰到他的伤口,“起来,先把伤口包扎一下。”
清朗的笑声在她耳边响起,他明白自己此时意识清醒,忽然不想再隐瞒,他说:“我倒是希望多受几次伤,这样就能回忆起更多事,我以前是不是特别混蛋?”
“你说什么?”容晚惊惧地想要尖叫,他到底再说什么?
殷弈搂着她,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安抚:“不要怕,我一直在。”
“不要说了。”容晚颤抖着声音,有无数的话想说,却全都压在喉咙处,发不出一丝声音。
“好,我不说了。”似是知道她在害怕什么,他闭上双唇,搂着她的力道却不减。
就这样,两人静静抱在一起,直到门铃响起。
容晚抬头:“你放我下来。”
“不要。”
“我去开门!”
“不开。”
“殷弈!”怒了。
箍着自己的大手一松,容晚从他身上跳下来,脚下有些打颤的去开门。
门一开,她就毫无形象地坐在地上,一直转头盯着他的殷弈,急忙起身,拢起身上的大风衣,快步走过去。
却见她面无表情地对门外的小七和身旁穿着奇怪工作服,带着面罩的人,开口:“不好意思,脚麻。”
如果不是她两颊连着耳根都是胭脂般的红色,他们一定会觉得眼前的女孩是个面部神经麻痹患者。
小七脸上抽搐了两下,带着面罩的随行者提着箱子的手打了两个颤,对上站在容晚背后的人,止不住哆嗦。
殷弈扫了两人一眼,伸手捞起容晚,目光瞥了一眼卧室右边的书房,二话不说进去关门。
坐在卧室的布艺沙发上,容晚有些不自在的问:“你的伤?”
她的当口,殷弈已经随手把长风衣丢在地上,一颗纽扣带着一颗纽扣地解开衬衣。
容晚别扭地转头,她竟然会觉得这家伙刚刚的动作,比君晏那个变态还要妖孽。
“担心的话,就替我处理伤口。”毫不客气到理所当然的话,猛地砸到容晚头上。
她虎着脸,转过头,她还在生气好不好!她才不担心他呢!
只是目光一落到缠着胸口一圈圈的绷带,全部染成鲜艳的红色,呼吸都开始不顺畅了。
到底是怎样的情景,才会有这样的严重的伤?
她起身,从柜子里翻出一只崭新的急救箱,深深吸了一口气。似乎就是从那天起,自己下意识买了不少急救用品放在这里。
她有些认命地坐到殷弈身边,动手拆绷带。
“君晏怎么样?”一边拆,一边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