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
砍了!
“萧霖住手!”
因为这声音听上去有点儿耳熟,而且记忆深处给出的提示是是友非敌,所以萧霖不可避免的慢了那么一下,然后手腕就被人使劲拉住了。
来人是张友国,近在眼前的一张国字脸上满是焦急和后怕。
萧霖用力往回扯了下,没说话,但是眼神和脸上的表情都明明白白的传递着一个信息:别插手。
萧霖的力气太大,张友国硬是被她拽了个趔趄,好悬没撒了手。
“萧霖你听我说。”张友国赶紧重新加了把子力气,朝后面瞥了下,压低声音道,“你马上就要走了,千万别节外生枝懂吗?”
王振和二把手都不太希望萧霖离开,但是碍不住张友国一力游说,加上她真心没有留下的意思,只好同意了,这会儿张友国身后跟着的那个人就是过来收拢萧霖的帐篷的。
刘敏说得对,基地不允许杀人。
虽然大家情绪都不很稳定,素日里内斗在所难免,受伤也是没办法的事,睁只眼闭只眼过去也就算了。但是一旦上升到杀人的高度,就没那么简单了。
萧霖打定了主意要走,这么个节骨眼上,一旦出事,绝对走不了了!
哪怕是有张友国和温书风几个人联名作保,基地怕是也要借着这次机会先扣下萧霖再说。就算一时之间收服不了,留得青山在,还愁没柴烧?
可是张友国太明白了,萧霖根本就是个宁折不弯的性子,两边一旦冲突起来,谁也不能保证会发生什么。
萧霖心眼儿是不够多,平时反应也有些慢吞吞,呆呆的,但是绝对不缺。
虽然张友国说话藏一半露一半,她还是听懂了画外音。
多方权衡,又看在孙彪的面子上,萧霖不情不愿的收回手,对着张友国点了下头。
张友国这才算是松了口气,撒开手一看,满手的汗。
唉,真是一点儿大意不得。
他看看依旧不怎么死心的盯着萧东海看的萧霖,摇摇头,暗叹:也罢,这丫头性子野,老呆在这里也不是什么好事儿。
走吧,天高任鸟飞,真有本事的到哪儿也不吃亏。
不过张友国还是忽视了一个问题。
别看萧霖只踢了一脚,可是她力气多大啊,又是下了死命,萧东海身上怕是有不少的骨头都断了。
眼下医疗设施匮乏,药物紧缺,啧啧,难说,难说啊。
送佛送到西。
为了防止意外再次发生,张友国索性陪着萧霖去交易所换了要换的东西,又帮着她上缴了帐篷等物,好歹一路上算是相安无事。
看着果真就毫无留恋的往外走的萧霖,张友国忍不住叫住了她。
“丫头啊。”
萧霖停下,回头看着他,背景是高而冰冷的铁丝网。
开口之后张友国很尴尬的发现,自己还真不知道说什么。
不过好歹是认识了这么些天的人,而且还是兄弟千叮咛万嘱咐要照顾的孩子,最后,张友国上去,似乎是挣扎了下,不过终究还是抬起手,拍了拍萧霖的脑袋。
“丫头,好好儿的啊。”
一瞬间,面前这个高大的男人似乎与孙彪的影子重叠,两个人都微笑着,对自己说。
“丫头,好好儿的。”
萧霖的鼻子有些发酸,她重重的点了下头,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去。
看着大门缓缓关上,张友国叹口气,慢慢走回去,结果一拐弯就看见扒着一棵大树哭的狼狈不堪的刘招娣。
这姑娘眼巴巴儿的瞅着大门口方向,哭的撕心裂肺。也不知道她来了多久了,两只眼睛已经肿的跟桃子似的,只剩下两条缝,也不知道还能不能看清道儿。
张友国也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来都来了,怎么不去送送?”
“哇啊啊啊!”假小子索性一屁股蹲地上嚎啕大哭起来,眼泪瓣子噼里啪砸了一地,用她自己的话说就是哭的跟狗一样。
“谁要送啊!”
“越送越舍不得不知道啊!”
“娘的死丫头你可得给我好好活着啊!”
“哇啊啊啊啊啊!”
出去之后的萧霖究竟是如何一路暴力碾压,然后在天黑之前找了一间十分牢固的房子安顿下来,之后又怎样的奋发图强,其中的具体细节完全没有必要细说。
只说三个月后,肤色生生熬白了一大截的萧霖长出一口气,郑重的看着手中的板子,面对上面明晃晃的“一亿零二百一十五分”,不禁有种恍然如梦的感慨。
这三个月以来,除了为了应对粮食危机和天气巨变的情况,萧霖几乎就没出过门。
套用一句以前很经典的话,那就是“她是在用绳命码字”!
萧霖竭尽全力的挤压每一分钟,生生把自己弄成了一位集周扒皮与苦佃户于一体的存在:能码字就绝不干别的,甚至在实在受不了站起来活动一下的时候脑子也没闲着,整个脑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