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哪里?”云菀沁奇问。
夏侯婷也不多支吾,左右一看,将她拉到一边,压低声音:“皇嫂一出宫,过得逍遥自在,把宫里还躺着的人都忘了吧?”
云菀沁短暂一怔,道:“太子的伤势恢复得怎样?”
“恢复得怎么样,三皇嫂自个儿去颂元殿看看不就行了,”夏侯婷笑,“三两步的距离,来都来了,又不远。”
云菀沁道:“长乐,我提前没打招呼,怕不大好,还是得避忌关系。”
“太子哥哥说得没错,三皇嫂果真是个没心肝儿的,”夏侯婷一嗔,倒也不见得真生气,却叫云菀沁有些迟疑了,“太子哥那伤势,外人只当是堕马,你当我还不知道实情么?三皇嫂连去看一眼都不愿意。”
见云菀沁不语,夏侯婷又趁热打铁,凑耳道:“……躺在‘床’上,还不忘派年公公去帮衬着三皇嫂亲戚的官司呢。”
一提起表哥和红胭,云菀沁真的是犹豫了,表哥已发配岭南,可红胭却还是得要救的,眼看时辰不多,正发愁,今儿去看望一下,倒也好,看能不能请太子再想想法子。
夏侯婷趁她松了口,将她腕子一捉,笑起来:“走走走,还等什么,快去也能快回!”
一会儿工夫,两个人就到了东宫。
跨进宫‘门’,兰昭训领着两名保姆和‘乳’娘,抱着小皇孙,站在宫院里,看似已经等了许久。
一见两个人来了,兰昭训脸上‘露’出欣喜,迎过去:“公主和秦王妃来了。”
这架势,一看就是早安排好了。
早就知道太子与贤妃一双子‘女’关系不错,上一次成婚前,进宫为太后上妆,不也是夏侯婷将自己引去太子那儿的?今日也不奇怪。
云菀沁瞥了公主一眼。
夏侯婷倒也不心虚,反倒大咧咧问兰昭训:“怎么,太子哥哥这几天好些没?”
兰昭训轻声回应:“托福,太子爷一日好过一日,已是能下‘床’了,只太医说伤的地儿娇嫩,动作大了会崩开,怕留下后遗症,叮嘱太子最近还是不要太‘操’劳,等长得好一些再走动。”
云菀沁见太子伤势尚可,也不慌,朝着兰昭训,双臂一伸。
兰昭训忙将孝儿抱过去,笑道:“快叫王妃瞧瞧。”
云菀沁将孝儿从兰昭训怀里接过来,见小婴儿比起上次看见时更健壮了一些,脸蛋儿养得胖乎乎的,一双眼黑咕隆咚,见着人,似有心灵感应,小嘴一撇,像在笑一样。
她含笑,轻柔地握住孝顺藕节似的小手,摇了一摇,胖胖的腕子上,金手环清脆地响起来,逗得孝儿咯咯笑起来,还嘟起嘴‘唇’,努了两下。
“前些日子王妃差人送来的礼物,还没谢过王妃呢,还真是个好东西,孝儿这孩子往日老爱生病,多半是因为睡不好,有那香薰,睡得实沉踏实多了。”兰昭训笑着道。
出宫没几天,云菀沁便叫初夏‘私’下在城‘门’处,递礼进宫,算是认亲的礼。皇家的孩子,什么没有?便思前想后,她亲自调制了些适合婴幼儿的睡眠淡香,做成粉囊,方便得很,打开将粉末投进香炉里就行。
夏侯婷给太后请安时,也隐约听说过孝儿认秦王妃做义母的事,今天一看才知道是真的,笑道:“原来王妃是孝儿的干娘,那三哥也算是孝儿的干爹吧?这孝儿也算是洪福齐天了,亲爹是太子,干爹干娘是秦王与王妃。”
这一说,兰昭训和云菀沁都从襁褓处抬起了头。
半会儿,兰昭训才小心翼翼问道:“秦王知道了王妃认孝儿做义子的事情吗?”
这事儿虽然没正大光明办,但宫里还是有几个贵人知道的,云菀沁觉得三爷应该听说过。
可他一直没提起,她想着,他这人本就不大关心杂七杂八的事,加上最近忙得脚不沾地,估计觉得没什么大不了,所以她也没多问。
与此同时,夏侯婷见时候不早,丢了个眼‘色’给兰昭训。
兰昭训回头望了一眼颂元殿,抱回了孝儿,笑道:“王妃,太子在里头歇着,请随妾身进去吧。”
云菀沁嗯了一声,又提醒夏侯婷:“那我明天早上再进宫,去寿仙殿。”
夏侯婷点头:“明天上午卯时前,我就叫‘吟’雀去奉天角‘门’接你。”云菀沁与夏侯婷约好了,跟着兰昭训一块儿进了颂元殿。
夏侯婷一身轻快,神清气爽领着‘吟’雀,离了东宫。
主仆二人刚一走,距离颂元殿不远处的一处宫殿长廊下,蒋妤坐在美人靠上,收回目光,轻嗤一声,轻摇绸面团扇:“这个长乐,闲出鸟来了?拉皮条的事儿做得不亦乐乎。这么喜欢管事儿,何不请旨叫皇上早日将她嫁出去,去公主府去管个够!”
这话虽似市井言语,粗俗得很,旁边婢子却连连点头,表示同意,又道:“太子爷与景王关系好,长乐公主与景王一母同胞,自然也随着亲哥哥,处处听从太子的吩咐,不过这事儿却着实不地道,婚前还好,婚后还将嫂子引荐给小叔子‘私’下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