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儿轻轻挂在树梢上,像是在跟你玩躲猫猫的孩童一般,只露出半张脸来,静静悄悄地看着你。夜很寂静,不远处,时不时传来一阵阵蛙叫跟蝉叫。夜晚的风,带着丝丝凉意,吹在人的脸上,很舒服。
姚善宝跟着甲军偷偷进了梁军军营,一直朝着张君深所在的营帐走去,她手紧紧捏着袖子里的那本小册子,心中有些紧张。
这本册子,是当初姚巧慧、也就是姚横头的母亲留下来的,上面记录了她跟丈夫谢俊昭从相识到死别的所有经过。还有关于三位老前辈之间的恩怨纠葛、爱恨情仇。
当初花如意花前辈炼制了一种叫做如意郎君的毒,这种毒的炼制方法、炼制过程及其残忍变态,而炼制出来的毒药毒性也十分残忍。花前辈原本就擅长药理,肯定知道什么样的草药毒性最大,所以在得知未婚夫婿娶了别人之后,自然会心性扭曲,会尽其一切可能来炼制出最奇特的毒。
是的,如意郎君便就是这样一种最为变态的毒药,一旦中毒的人,都逃离不了死亡的命运,除非……
“夫人,主公就在里面。”甲军见姚善宝站在营帐外面,似乎在想着心事的样子,甲军善意提醒道,“夫人,再不去进去,怕是主公性命堪忧。”
姚善宝深深吸了口气,微微扬起脑袋来,说道:“我知道了,你不必担心,你们家主公目前只会受一些皮肉之苦,暂时不会有生命危险。”她说,“你去命厨房烧些水来,我要给你们家主公沐浴。”
甲军脸登时一下子就红了,低着头不敢看人,只结结巴巴说是是是。
姚善宝进去的时候,张君深正躺在榻上,面色苍白,他显然是已经昏睡过去了,就跟上次的情况一样。
旁边地下蹲着几个人,几人脖子上都架着一柄刀,看着样子,该是张君深的部下强迫他们来的。
玄九见到姚善宝,眼睛一亮,立即说道:“夫人来了,那主公一定有救了。”
姚善宝指了指地上跪着的几个人,说道:“这不是随军的军医吗?玄九,你们怎么这样对待他们?”
玄九道:“夫人,主公身份特别,若是属下现在放了他们,会影响主公的计划。主公毒发,属下们没有办法,这才请了他们来给主公治病。要是夫人在,我们才懒得请他们。这些个庸医,竟然都说主公没得救了!”
其中一位军医叫嚣着说:“不是我们骗你,而是中了这种毒的人,他真的是无药可救啊!”他说,“就算你们现在杀了我们,也没用,你们杀了我,王爷的病也是治不好的。”
“王爷?”姚善宝抓住关键词,转头问刚刚那个说话的军医,道,“什么王?”
张君深才是真正的楚王殿下,而现在住在元帅帐篷里的那位仁兄,他是个冒牌货。张君深之所以戴着面具出去打仗,不过是不想让人知道他真实身份,或者说,他现在还不想。
姚善宝只想过张君深会是什么大将军,可千万没有想过,他竟然会是王爷?
走到床边,挨着他坐了下来,伸出手去,轻轻抚摸着他的面孔。
“将药箱拿过来。”姚善宝转头吩咐道,“再拿纸笔过来,我开张方子,你们照着方子抓药。”
玄九开心得眼睛冒光,问道:“夫人,您是不是能够治好主公的病?”
姚善宝轻轻点头,说道:“别废话了,要是不想你们主公有生命危险的话,现在就去做事。”
“是是是,属下这就去。”玄九开心得直拍手,然后经过跪在地上的几位军医的时候,露出一个鄙夷的眼神来,哼道,“庸医!都是一群庸医!哼,还是夫人最厉害!”
那群“庸医”倒是没有理会玄九,只问姚善宝道:“这位姑娘……哦不,王妃娘娘,你真的能解了殿下的毒?”
姚善宝一边开始动手麻溜地扒开张君深的衣裳,一边说道:“你们都是大夫,不会不知道,凡是毒,都是有解药的。说没有解药的人,不过是自己不知道如何解读而已。”
几位军医低下了头,其中一个颇为惭愧地说:“老朽行医这么多年了,也在太医局呆过,可以说所读过的医书不少,现在倒是不比你一个姑娘家懂得多,确实惭愧得很。”
“不许你轻视我们夫人!”甲军们对于军医这种轻视姚善宝言行举止表示很生气,将架在他脖子上的刀更紧了几分,“快跟夫人道歉。”
姚善宝道:“你们为难他们做什么……”姚善宝扒了张君深上衣,从药箱里拿出银针来,又命人点了火,将一根根银针在火上烧过片刻之后,便寻着穴位一针一针扎了进去。
上次方无视给张君深扎针逼毒的时候,姚善宝就呆在身边,方无视也交代过,像这种扎针逼毒的方式是比较极端的,不到万不得已,不能随便尝试。
所以,这是第二次……
“善宝……”
果然有反应了,张君深面上开始渐渐呈现青黑色,也开始不停地流虚汗,嘴里还含糊不清地叫着姚善宝的名字。
姚善宝知道他这是在说梦话,只用自己双手紧紧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