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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如这柄玉霄,泱泱五国,有哪位君王可以允许自己的后妃有武傍身枕畔又常悬一柄神兵利器,耗尽无数心力取得这柄南越国开国太祖的贴身宝剑不就是因为皇上体贴着娘娘出身将门,不愿完全折断娘娘的羽翼,皇上确实不曾回报娘娘同样的深情,却也无法做到真正的残忍,而这些在他人看来小小的恩惠却是娘娘她甘心情愿困守在宫中一生的珍贵。
殿外雕龙琢凤的廊柱后,仇岳寒刚硬的面上扬起一抹如释重负的微笑,如此他终于能够再无后顾之忧的离去了。
倏地一阵清风邀舞着冰雪轻拂而过,耳畔尽是那如歌如诉的乐音,好似这天地都在潺潺的应和着几人了悟后的释然与安心。此刻同桐华殿相距不远的宫苑中正是茶香袅袅,温然闲适,“这是昨个儿内务府送来的新茶,碧月自作主张加了些几瓣风干的梅花在里面,皇上您尝尝可合您的胃口?”天青色的窑瓷杯盏中青碧色的茶水澄澈见底,澄粉的花瓣漂浮其上,在一片清冽中尽情的舒展出柔和的美好。
浅浅的啜饮着杯中氤氲着清淡梅香的茶水,赫连瑞微微颔首道:“雪月红梅本只在西宁国可见,难为你家主子能够将一株移栽的梅枝养成这满殿欣欣向荣的景色。”
“不过是无心栽柳的结果罢了,皇上过誉了”,已是习惯了皇上每每在毓清宫中难得的温和与平静,碧月浅笑着方要答言,却听到身后传来熟悉的女声,婉转袅娜中始终保有着独有的淡然,仿若空谷幽兰般余韵悠然。
浅碧色的百褶棉裙简单的纹绣着栩栩如生的翠竹,一袭瀑布般的长发绾出的云髻间也只有一根玉簪妆点,淡若云烟的双瞳中无悲无喜,精致的面容上未施半点粉黛却愈发凸显出那份纯出天然的美丽,这是一个如风般的女子,即使在这四处宫墙之中她的神情也是傲然而幽静的,仿佛她从未困守在这座囚城中一般,赫连瑞墨色的双眸的深深的凝视着姚瑾萱平静的面容,这样遗世而独立的女子,这样无论何时何地永远自由的灵魂,便是自己也是难免羡慕的。
“宫中数百位匠人培育不成的雪月红梅偏只在毓清宫内争妍斗艳,必定是因为你倍加付出的耐心与努力,单只这份执着的心意便是一般人所不能及的”,轻饮杯中的清茶,赫连瑞只觉一夜未眠的疲惫在这茶香花香中渐渐消弭无踪。
自然的落座,姚瑾萱挥手示意正要近前斟茶的碧月退去,依然平静无波的询问道:“如今满宫里怕是已经闹开了锅,也难为皇上还有雅兴在此品茗,看来日后之事皇上已是成竹在胸了”,深宫寂寞,宫人们也只剩下拉闲散闷的乐趣,何况是这般重大的消息,连殿中熟知她冷淡性情的宫人都忍不住在她耳畔说道了一二,原本还有些担忧他会因为长久的隐忍而乱了分寸,现下看来倒是自己多虑了。
“是啊,寻了这么多年,怎么还能轻易放手?”缓缓的抚弄着杯沿,眼神飘渺而悠远,却又朦胧的让人看不分明其中的感情,赫连瑞悠悠的叹息,只是嘴角处不自觉勾勒的笑意却是许多年里都不曾见过的惬意与满足。
原本高高在上的帝王,铁血赫赫的元德帝,在这一刹那竟是那样的温暖与平凡,姚瑾萱素来清冷的容颜上也不禁滑过一丝浅笑,他终究是找回了那个能为之柔软的存在了,“也好,既然已经决定长相厮守,皇上便用全部的心力去守护她吧,世间有情人太多不能终成眷属,你们既能重逢,当得好好珍惜才是”。
轻轻淡淡的音色不掺杂丝毫嫉妒的丑陋,或许这也是自己愿意不时前来毓清宫小坐的原因吧,不必面对着那些假意的柔情与做作的姿态,这样宛若友人间平等自若的交谈于他实在是难能可贵,这份淡然一如当年她初入宫之时,从来不曾改变,赫连瑞心知她的心底早在入宫时便已荒芜成枯原,无欲无求的现在不知是当初多少清泪才能成就。有些叹惋,有些怜惜,赫连瑞终是忍不住劝道:“你总是能够看透世事读懂人心,可惜对于自己却始终不愿去面对,这数十年光阴你执意这般画地为牢的度过,你既觉得安心我也不便多说什么,可是岁月匆匆,哪还有太多的时间由着你浪费,逃避了这么久,难道你果真不想在心灰意冷前查个究竟?”
杯中的茶水已散尽了余温,没有唤来宫人,姚瑾萱亲自起身执起暖炉上的紫砂壶重又沏了一盏,这才容颜沉静的说道:“既已是陌路,又何必徒劳纠缠,那些过往我早已淡忘,深居毓清宫不过是因为贪恋这份宁静与自由罢了。我还是理智的,并不会不懂不能一味沉溺于过去的道理”。
赫连瑞墨黑的眸一掠而过她假装若无其事的面容,心下喟叹,若果真已经忘却,方才又何须用沏茶来掩饰她微颤的双手,罢了,许多事情还是须得她自己看破才好,这样想着,赫连瑞适时的说道:“奕儿近来频频出宫连我都不得见上一面,昨日郑夫子告病这几日自然也不必去上早课,又是雪霁云散难得的好天气,待会让碧月去把奕儿唤来,我与你们一同用膳”。转眼看向殿外,天际的碧色越发如洗,计算着时辰,已是来了大半日,赫连瑞起身唤来门外候着的小顺子低声交代了几句,这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