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那稚嫩却与仇玉萱有五分相似的容颜,那份怜爱几乎溢出了眼帘。
仇玉萱微微摇头,却也明白哥哥一直以来不能陪伴在启焱身边的遗憾,倒也不再出声阻止甥舅二人的温馨片刻,倒是不想那小小的人儿竟主动的跃下仇岳寒的膝头,郑重其事的道:“舅舅,娘亲说的对,焱儿已经七岁,不再是奶娃娃了,况且启焱以后还要长成像父皇和舅舅这般高大伟岸的人,这些小事焱儿应当自己完成才对”。
小人儿一副老成的神情着实让人忍俊不禁,只是更多的却是满满的欣慰,在这皇宫内苑中或许连快乐都很少有,只有‘懂事’的人才能安心活的久长。仇岳寒宽慰的抚摸着他的小脑袋,想着难得他这般懂事也便依了他的心意,好在如音就在身旁伺候着也无需担心。
安静的用着早膳,仇岳寒为难的是如何将自己离京的消息告诉玉萱而又能不让她知晓自己心底的担忧,因此即便眼前的多是他素日里钟爱的点心也有些食不知味。仇玉萱虽然一直在用心的照料着启焱用膳,七窍玲珑心的她又如何察觉不到兄长眼底的沉重,“哥哥又要离京了是吗?”仇玉萱低垂着眼帘,掩去了所有的不舍,不知是否敏锐的感受到娘亲心绪的波动,赫连启焱精致稚嫩的小脸也不由得紧皱成一团,望向仇岳寒的那双明眸中溢满了浓浓的担忧。
方才一室的温情立刻降至了冰点,仇岳寒目光隐隐闪动面上却故作不在意的笑道:“哥哥本就是武将,这些年窝居京中,养尊处优,这一身武艺全然没了用武之地,若哪一日髀里肉生,再不能征战疆场,那时岂不是堕了我大将军的威名?”
仇岳寒不愿看到妹妹凝眉哀伤的摸样,便故作轻松的自我解嘲,只是从来与他相依为命的仇玉萱心底又怎会不明白?是的,她明白,她都明白,哥哥那样骄傲的性子,若不是为了顾及她们母子又怎会甘愿隐藏了所有的锋芒。自幼看着哥哥一路从贫寒布衣拼战出今时今日的地位,个中的心酸与危险虽然哥哥从未在自己面前吐露半句,但是她又如何能不懂得,自己早在心底立下誓言,今生只愿哥哥再不用委曲求全只要恣意的活着就好,哪里想到如今竟是因为自己,因为自己一时的心迷意乱,因为那一眼的错爱,才使得哥哥一再压抑着自己上午骄傲甘愿做皇上手中的一枚棋子。明明一身傲骨因为她而折却反倒处处开解时时安慰,这让她怎么可以不心疼不愧疚?
仇玉萱紧紧的咬住菱唇,那份翻腾的愧疚直欲将她吞噬,察觉到她浓重的痛苦,仇岳寒缓缓的敛去了唇角空虚的笑意,“萱儿,哥哥拼搏数年如今身居高位无人可欺,昔年诸愿可算是尽数达成,而今唯一的牵挂不过是你与启焱的平安喜乐。五国之争总有避无可避的一日,阳城乃是边陲重地若换做一般将领终究难保有失,慕容晔已奉旨回京,哥哥身为东尹大将如何能够忍心看着我朝万千黎民深陷水深火热之中?哥哥想要守护的不仅仅是你与焱儿的安乐富贵,还有这万万里河山与东尹万千黎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