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柳儿正在嫣语阁中服侍着齐月希服下汤药,猛然间听见有人进入内室,一时还没有反应过来,待看到紫妍微微喘息着立在门扉处立时激动地惊呼出声。
“娘,妍儿回来了,您觉着怎么样?有没有好些?”紫妍见齐月希挣扎着起身忙快步上前扶住娘亲的身子,齐月希细细的端详着紫妍,见她果真毫发无损这才放下心来,“无碍,能见着妍儿平安归来,我便已经痊愈了。妍儿,你是被何人掳去?那些歹人是否为难于你?”。
“娘,您瞧妍儿不是好好的吗?那些歹人只是将妍儿与其他的幼童关在一处并未为难我们,娘亲,都是妍儿贪玩,让爹爹娘亲担忧,妍儿以后再也不敢了”,齐月希面色惨白,却勉力宽慰的浅笑,紫妍愈发愧疚,娘亲素来康健今次定然是忧心自己的安危才会一夕之间山势倾颓卧病在床。
齐月希疼爱的抚摸着紫妍的面颊,仿佛只有如此才终于确定此刻眼前的人儿不是想象中的幻景,訾远航走入内寝时便看到爱妻悲喜交织的面容不由疼惜的近前将母女二人拥入怀中,齐月希却微有些羞涩的挣脱开他的怀抱,訾远航爱怜的摇头暖笑,转而沉声道:“妍儿,你看不过是因为你一时大意,府中一切便乱了秩序,日后定要吃一堑长一智才好。是了,你大娘昨日心下焦急不慎旧疾复发,晚些时候莫要忘了前去怜幽阁探望”。
紫妍听闻叶晚晴卧床不起更是心中愧疚,忙点头应诺道:“爹爹,妍儿省得的,待会便去看望大娘,爹爹放心,日后妍儿行事定会三思而后行,再不让爹娘挂心”。前世的自己何曾有过如此真切的牵挂着自己的亲人,家往往只是空洞的一个文字,曾经想象过的能与文博共同组建的家庭最终也不过是如梦一场,如今这般触手可及的幸福愈发让她不愿放手。
“如此甚好,妍儿此次能够临危不惧谋而后动最终虎口脱险,爹爹心中也极是欣慰,只是日后但凡能够避免此等祸事还是莫要沾惹上身才是。对了,方才良叔已前往府衙领回了十几个被拐孩童,据知府衙役所言这些孩童均不是永城人士,看来应是被那些歹人从别处掳至永城,我已安排了几名年岁较长的少年在店铺内侍应,只不过余下的孩子中有几名幼童一直口口声声惦念着曾送与他们一块桂花糕的女童,几人均是斩钉截铁的声称此生只认女童为主。妍儿,若爹爹没有猜错,他们口中如仙女下凡拯救他们的女童无疑是你是吗?”訾远航欣慰的端详着紫妍,身临险境却犹自不忘雪中送炭,如此古道热肠的女子怎能不让他深感自豪,这可是他訾远航的女儿呢。
訾紫妍淡然的领受了爹娘欣慰自豪的目光,面色并无半分得意,“爹爹,那不如便让妍儿自由选择几人,妍儿正巧有些想法需要有人从旁协助,虽然只是萍水相逢,既然他们有意相随也是一种难得的机缘,爹娘你们意下如何?”紫妍本欲出声推拒,然而想起这些年心中暗暗思筹的计划立时改变了主意,既然想要葆有今生所有的幸福必然需要同样不可摧毁的力量,而这份后盾今日终于可以初具雏形。
訾远航素来知道紫妍聪慧懂事,而心中所思所想即便阅历宽泛如他也无法尽数参透,从来不会无故行事的紫妍既然今日提出这番恳求自然心中已有决断,訾远航与爱妻含笑相视一眼,毫不迟疑的颔首道:“自然可以,既然他们有意认妍儿为主,定然会忠心不渝,日后能多几人在你身边保护,我与你娘亲也可安心不少”。岁月如梭,紫妍已非昔年懵懂女童,未来终有一日必然会离开他们宽厚的怀抱拥有属于自己的幸福,况且以紫妍的胆识与脾性定然不会甘愿如雅芙一般只能埋没在闺阁之中,因而訾远航早有意暗中训练一些人手暗中进行保护,如今恰好有此机缘,妍儿有恩于这些幼童,想来日后无论发生何事,这份恩情始终能够成为一种警示与掣肘,妍儿的人生或许可以免去许多的背叛与伤害。
“妍儿谢过爹爹、娘亲成全”,紫妍娇俏福身感谢爹娘的开明与疼爱,正是他们一如既往的放手与信任才使得自己得以在这全然陌生的国度里如鱼得水的生存,爹娘一路护持她安然成长,鸦有反哺之义,羊有跪乳之恩,如今总该换做自己来为爹娘安详平和的半生岁月而殚精竭虑付出所有。融融的暖意晕染开来,冲散了昨日残留的阴霾,屋外守候的柳儿侧耳听着内室中传来的浅笑低语,嘴角的笑意愈发香甜,蓦地眼前一片金黄耀眼的光线闪烁,微眯起双眸看向天边,才发现清晨笼罩的沉沉阴云不知不觉间已经散去,清风朗日,旧年的积雪终于缓缓的消融,滴滴答答的化作甘露义无反顾的融入足下的土地,韵律而低缓的音色中蕴藏着希望,还有那令人久怀慕蔺的最为平凡的幸福。
“清灵柔和,潇洒飘逸,好”,秋日清凉的晨雾中紫妍正心神俱和研习着剑式,堪堪半套太极剑还未习完,便听得身后有人朗声叫好,撤步收剑,反手背在身后,这才看向斜倚在回廊上出声的少年。“哥,今日怎么这般早便来了?昨日先生不是交代过今日早课暂且取消了吗?”紫妍好不讶异的看着每日清晨必然前来的逸轩,略有些奇怪的问道。
逸轩瞧着紫妍茫然的眼神,不由的宠溺的摇头笑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