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姨娘停止哭泣,柳眉圆瞪:“连太医就素手无策,一个江湖郎中会有什么法子?莫要折腾我儿了!”
赵夫人冷哼:“还不退下?主子说话岂是你能插嘴的?”
胡姨娘用柔荑攀上赵成武的手臂,轻轻摇晃道:“老爷,明轩活着受罪,死了他们还不让他安宁,还要折腾他!老爷,让明轩安心走吧!别再折腾他了!”多么冠名堂皇的理由啊!
赵成武迟疑一番,望了王静远一眼,不悦道:“退下,我自有主意!”
赵夫人冷笑一声道:“赵乙,去请吴郎中!”
赵乙旋即没了踪影!
吴郎中为赵明轩把完脉,然后在水沟、十二井、太冲等穴位扎上银针,不一会儿功夫,赵明轩哼了一声,就悠悠醒转。
国公爷见儿子醒来,一改往日的冷漠,疾步上前看着儿子的眼睛问道:“真的醒了?”到底是不相信儿子醒了,还是不愿意儿子醒了?赵明轩虚弱地笑了笑。
胡姨娘惊得睁大眼睛,都忘了作戏!怎么就醒了呢?不是说死了吗?
赵明兰一旁瞧着胡姨娘,心中直觉怪异,那有儿子醒了,亲娘满眼失望呢,世上竟有这样的亲娘?
看着不似母子,倒似乎宿敌仇寇!
她是怎么想也想不通透,只得作罢!
赵夫人这里倒是满眼欢喜,拉着赵明轩的手,语带哽咽:“醒了就好,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我儿一定要安心养病,可不要再吓唬母亲了!”
吴郎中瞅着满屋子污糟包,心里腻味得紧,他只管治病,不是来受气的,遂不客气的摆着张冷脸:“闲杂人等请先离开,如此,老夫才能安心救治病患!”
赵成武对儿子性命还是在意得很,闻言忙命众人退下。
吴郎中迅速清理着赵明轩腿上的血渍,咕哝道:“作孽啊!治个病还要如此算计!”
赵明轩虚弱地回道:“有劳吴郎中了!”
他说话时,眼睛却望着一旁的小丫鬟出神,俄尔,咧嘴一笑!那丫鬟低头红了脸颊。
爱屋及乌,赵明轩和李欣然走得近,吴郎中十分喜欢这个年轻人。
赵明轩受伤是真,发烧昏迷也是真,被胡姨娘软禁更是真,但是没有脉象却是赵明兰和李欣然做的假。
跟着赵明兰进屋的丫鬟就是李欣然,她进屋后,趁着赵明兰和太医争吵之时迅速在赵明轩的伤腿上撒上特制的秘药,它能让伤口迅速恶化,并让人瞬息鼻息消失。
半个时辰后,鼻息自动恢复正常。
刚刚屋内的人都被骗了,太医也没想到会有如此神奇的药,所以也没弄懂赵明轩突然没有脉象的原因。
李欣然这样做主要是为赵明轩争得治病的时间,他的伤口已经化脓,再被胡姨娘这样拖着不死不活地治疗,即使不死那条腿也废了。
其次,让吴郎中有了这次救活死人的好名声,不仅可以让他盛名于世,方便他精进医道,日后,或许还会仰仗借重与他。
沐休日,李欣然的父亲带来新县祖母的书信,她已经做主,把欣雨许给了她的娘家侄孙宋伟仁。
宋伟仁是欣然祖母的侄子宋富春的儿子,刚刚过了乡试,祖母就觉得他前途无量,当即把孙女许给侄孙,还美其名曰,肥水不流外人田!
外祖母听完,当即气得晕倒。
李志勋知道自己闯了大祸,不知如何是好。老国公懒得和他磨牙,当即把他轰出了国公府。
李欣雨哭得跟个泪人似的,李欣然叹了口气,重生后许多事情仿佛失控,一而再再而三地发生改变。她不知祖母闹得又是哪一出,竟要搭上孙女的幸福。
遇到这样作孽的爹和祖母,她只能奋起反抗,不然妹妹一生的前程幸福就葬送了。
李欣然吩咐孙妈妈传话,替她准备马车,急急忙忙带着莲花、春华、秋实几个丫头赶向父亲租住的房子。
李欣然透过马车后面的帘子,看着紧随而来的赵甲,心里暖融融的。只要知道她单独出门,赵明轩就会默默地跟在后面,然后等着她办好事后,又默默跟在后面把她送回家。
如果外出公干,他一定会留下赵甲跟着她,生怕她出事情。如今他卧病在床,只得请赵甲代劳。
她心中暗暗感动,若真是少艾女儿,只怕就对他死心塌地,非君不嫁了。
只是李欣然骨子里并非青葱少女,赵家门里的纷乱龌龊,让她心生畏惧。曾经历经艰辛的李欣然,这一辈子,只想一家人和和美美,过些安静简单的日子。
李欣然叹了口气,摇了摇脑袋,将一些污糟包的念头从脑海中驱逐出去。
然后,李欣然昂首挺胸,神情凛然的走进了父亲的居所。
李志勋见女儿冷面而来,心知女儿意图,必定是瞧不上母亲做法。虽然他自己也瞧不上母亲做派,却不能容忍别人轻慢。他心中不悦,皱眉道:“难道你也认为你祖母为欣雨定婚的事错了?”
难不成这是好亲么?
李欣然心中怒火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