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晓得令飞身掠去,很快就把黄雨衣带到了雅间里。夏潋对黄雨衣印象比较深,毕竟黄雨衣算是她遇到的第一个骄纵大小姐,不过那时黄雨衣一脸骄傲的样子,大言不惭的闹着要苏墨休妻娶她,倒确实不是什么欢乐的记忆。
此时黄雨衣一身丫鬟的打扮,眼神木然,倒是将当初不讨喜的骄纵气掩下去了一些,刚刚扑倒在地上,身上的衣裳、头发扯乱了,看上去倒有些凌乱美。刚刚晓晓去带她过来的时候,她还在拼命挣扎,也不知前面有什么东西在喊她,不得已晓晓将她打晕了带过来。
晓晓知道夏潋把人带过来是有话要问她,也没有用多大力气,很快黄雨衣就从昏迷中醒来,却依然手舞足蹈的要往那个方向走。晓晓怕她乱抓乱挠伤了夏潋,连忙将她制住,夏潋皱眉,道:“点她的穴道,叫她不要乱动!”
黄雨衣被点了穴道,眼睛还是木然的看着前方,风滟看得惊奇,向夏潋道:“她这是中邪了么?我记得莫家有一种法子,可以用香料吸引着人往特定的地方走,不过也是麻烦得很呢!”
夏潋正在想黄雨衣为什么会这个模样,听风滟这么一说,倒是有些头绪,却是一团乱麻抓不住方向,看向将黄雨衣带过来的晓晓,道:“你去那边,有没有发现什么不对?”
晓晓皱眉沉思了片刻,道:“没有什么不对,也没有闻到香气,更没有见到人,那边倒是安静得很。”
“是吗?”夏潋伸手戳戳黄雨衣的脸,小姑娘感觉不到疼一般没有反应,却听外面一声惊呼,抬头看去,只见戏台子上一个翻筋斗的男孩子失手落下来,磕到了腿,血流了一地。夏潋有些诧异,都说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能上台的都是多年苦练的真功夫,应当不会出现这样的失误。一直跟在身边的侍女绿柔看出夏潋的疑惑,便道:“今日不知道为什么,那孩子一直在翻筋斗,都快有一刻钟了,动作又难,大约是累坏了,才会失误。”
“翻了这么久?”风滟刚刚注意力都放在黄雨衣上了,没有看台上,听绿柔这样说,便诧异道:“他们班主头被门挤了吧!是个人都受不了这个累法,再说,翻那么久的跟头,有什么可看的!”
“奴婢跟王妃来瞧过几次,却并非是这样的,那筋斗翻得漂亮,每次也不过一会儿的功夫。”跟来的另一个侍婢绿云细心一些,听风滟这样说,便接口道,“奴婢记着,好似是鼓声开始便开始翻筋斗,鼓声停了,便没有了,那天世子夫人还说不过瘾呢!”
夏潋凝神细听,果真有若有若无的鼓声,即便那孩子受伤了,台上乱作一团,鼓声依旧不急不缓的响着。鼓点柔和,绵长的鼓声好似一曲魅人的乡音,叫人忍不住想跟上去。夏潋精通乐音操纵,不过片刻就察觉了其中奥妙,虽然鼓声魅惑,想要迷惑夏潋却还差得远,猛然睁眼,眼前风滟,包括几个侍女都没有什么异常。
风滟见夏潋凝神细听了片刻,此时恍然的模样,便道:“姐姐瞧出其中的秘密了?”
夏潋点点头,道:“我倒是没想到,还能遇到懂得这种技艺的人,你们可听到那鼓声了?”
风滟摇摇头,道:“姐姐莫不是诓我?台上乱成这个样子了,怎么还会有人敲鼓?不过,细细一听,确实有个鼓声,似乎很远,很轻,若非懂得武功,又特意去听,还真听不出来。”
“这便是了,那鼓声是只给她一人听的,”夏潋指着黄雨衣道,“未免叫细心的人听出来,便用台上的鼓声掩盖。今天这人没过去,鼓声便没停下来,所以表演的孩子才会累极受伤。”
“他们叫她过去做什么?”风滟想不明白大费周章叫一个丫头过去做什么,“而且,他鼓声若是一直不停,难道这人就要这样一直木偶一样被他控制?”
“理论上是这样的,不过操纵音乐也是要费力的,再厉害的人也撑不住多久,那人这会儿就在强撑了,大约是怕有人抓到了黄雨衣,他们会露出马脚。”夏潋冷笑道,“我倒是想瞧瞧,他究竟有多大本事,敢在我面前耍这种花招!”
夏潋说着,抽出那支一向带在身边的紫竹笛,凑在唇边吹响。一改平日柔和婉转的风格,一曲广陵散吹得刚柔并济,清亮的笛音盈满整个惊梦园,如一声惊雷一般震得人头脑一阵清明,恍然间却分辨不出笛声来自何方。
没过多大会儿功夫,鼓声停了,黄雨衣一直木愣愣的眸光也散了,软绵绵的摊在桌上。夏潋勾唇一笑,收起笛子,向晓晓道:“叫人往那个方向去瞧瞧,有没有受伤的人,不要打草惊蛇,仔细盯着就是!”
“是,属下这就去办!”晓晓应声出去,夏潋身边一向跟着暗卫,只是有一个爱吃醋的主子,他们素来不会跟太近。
风滟第一次见夏潋出手,惊讶得微微张嘴,道:“没想到姐姐还有这么一手绝活!”
夏潋笑笑,没有解释,伸手掐了一下黄雨衣的人中,很快黄雨衣就醒过来了。黄雨衣醒来,一睁眼见到的是惊梦园的雅间,还以为自己一直呆在雅间里,然而不过片刻之间,感觉到自己身上到处都疼,一低头,才发现自己衣襟凌乱,脚尖还渗出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