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早还在黑夜和白昼交接的时候,祁月汜为李季伶准备好一切,将整座公寓用结界里三层外三层的布了个遍,才惴惴不安的去往军校。他一夜未眠警戒线全开的等待着会来找他们麻烦的人,却一夜宁静无扰。
当祁月汜找到军校最高长官阐明自己的来意时,被师父他们逮了个正着。其实他并没有在意族人们在这里守株待兔,因为这些人还奈何不了他。祁月汜反而放心了,既然族人们在这里,那么公寓那边应该暂时清净,靠梵一个人还破不了他设下的结界。可他没想到梵早已在导师楼周围布下‘锁心结界’,只等他来。
‘锁心结界’算不上正统的结界,它是摩卡勒家族拥有‘魂控术’特殊能力的人才能启动的一种秘术结界。‘锁心结界’专门攻击目标人内心漏洞,从而慑住对方心魄,控制住对方行动。祁月汜毫无悬念的被捕捉成功,因为他的内心自离开摩卡勒别院起就没有安定过。而且施术的人是武力值同等强悍的梵,祁月汜压根没想到梵会参与别族内部的事务,所以这次针对祁月汜的预谋完成的很是水到渠成。
祁月汜被梵用‘锁心结界’困住后,禁锢在摩卡勒家别院后的特殊祭坛中央。那里天然武力气息充盈,能很好的稳固加强‘锁心结界’,防止祁月汜破解逃出。
“家主,请您回剑兰大野主持大局,否则佑炼那奸佞小人怕是快要成气候了。” 容道和家臣们在祭坛外围齐齐躬身痛心疾首的说道。他们的家主何时变得如此不顾大局,这让他们这群誓死跟随他的家臣们情何以堪。
“佑炼…哼哼……”
佑炼,他那个同父异母的兄长……
祁月汜站在祭坛中间,负手而立遥望着远方。他和佑炼本是同根生,如今却同室操戈,礼莱一族几千年前选择遗世独立的桃源生活,却没想到还是逃不掉祸起萧墙的这一天。
“你们为什么舍他选我?”祁月汜的声音悠远浩淼,并没有被算计后该有的愤怒。他的情绪反常的平静。平静到让这个人显得不真实起来,似乎要登仙远去。
佑炼也有继承者的资格,他的天资聪颖武力值和祁月汜不相上下,性格比祁月汜要开朗圆润随和许多。祁月汜在族内基本上没有朋友。而曾经的佑炼算是那么一个可以说得了话的同龄人。
“家主…您…”容道面色惶恐,家主这话是什么意思。
“师父无需惊慌,既然我已接任掌权之位就会负起责任。”
祁月汜一直高傲疏离的背对着一群家臣,独自望着天边。如诗画般的背影显得有些清冷孤寂,似乎他不属于这个纷乱红尘,只是上仙下界游历一番便要回归。祁月汜眉毛微扬,感觉到一股熟悉亲近让他安定的气息接近,他依然没有回头,只是轻轻唤了一句:
“季伶,你来了。”
“嗯。我来了。我是来告诉你,无需在我和家族之间徘徊,我已选择加入杜斯法尔的医疗队了。”
李季伶察觉到祁月汜的身形微微一颤,但很快便恢复往常的从容。
“那么,他们都知道了。他们还是都知道了……”祁月汜的语气有些苦涩。又有些参透世俗的凉薄。
李季伶虽然没有看到祁月汜的表情,但不难想象他此时的纠结与不甘。
“杀鸡不成蚀把米,说的是我这样的吧?”祁月汜嗤笑自嘲着,这句话还是从李季伶那里听过来的,如今用的恰如其分。
“是啊,就是说你这样的。”李季伶不客气的回应道。
“你…真是…总能知道怎么惹怒我。”祁月汜苦笑着摇了摇头。
李季伶没有应声,他看着祁月汜的背影有种想抱住这个寂寞之人的冲动。她也这么做了。她安静地走到祁月汜身后,从背后轻轻抱住了他,一高一矮两重唯美的身影随着时间的流动,就这样静置在祭坛中央。
“你心中有犹豫,所以才会中了梵的‘锁心结界’。你现在如此一副认命的作态,不就是承认自己在我和家族之间游移不定吗?你觉得这种游移对我是一种不纯粹是一种背叛。所以才这样一幅行将就木的样子,是吗?或者你觉得,无论任何选项和我放在一起,你都要毫不犹豫的选择我,这才符合你内心最真实的写照。可是这次你左右摇摆的态度让原本无懈可击的心出现了漏洞。”
李季伶的声音如溪水般清澈潺潺,涤荡着祁月汜郁结彷徨的内心。她拥着祁月汜,她要将祁月汜内心所有纠结缠绕成团的线头一一解开。
“那我告诉你,我要你回去,回去处理好自己的事情,先将自己的一片天挣下来,好好坐稳礼莱家族掌权人的位置,让所有族人臣服在你的脚下。你既然知道我不是一般的雌性,那你就该有所觉悟,我这不一般的雌性注定会和不平凡的雄性契约,而我必须且只要这天下最优秀最顶尖的雄性。所以,你的对手扳着手指头都数不过来。你若只会在这里伤春悲秋气短情长,今后注定触不到我的衣角半分。因为,我比任何人都要不顾一切的努力向上攀爬。”
李季伶气沉坚定地说完这一番话,缓缓松开还在木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