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3-09-12
不单是站在安平之身后的那些人大惊失色,就连站在杜亦霖身后的人也都随之倒吸了一口冷气。
杜亦霖淡然笑着,转回身来对站在他身后的那些朝廷官员们轻声说,“诸位大人,本王知道你们个个都是为了朝廷,为了皇上,为了煌湳国天下百姓鞠躬尽瘁的人。诸位大人几乎都曾对本王说过,要除奸臣佞党,哪怕舍弃自己这一条性命也在所不惜。今天本王也想告诉诸位,本王亦是如此。安家逆贼早在几天之前就派心腹入宫去了,皇上当机立断,将皇家三大秘营的印信交与帝师府小少爷窦皓维,窦皓维不辱皇命,现在皇宫内院,想必已然安全了。皇上无忧,天下无忧。诸位大人,安龙义已死,我们如果今天死在这乱臣贼子的府中,必定是对得起煌湳国天下百姓和皇上了。”
杜亦霖一番话说完,刚才那沉重的气氛竟然一扫而空。官员之中有文官站出来跪倒在地,冲着皇宫方向连磕三个响头,再抬起头来的时候虽然满脸泪水,但神情却变得毅然决然。有人这样做之后,身边马上有人效仿。
冷轩蓉这时也缓过神来,她看着那些官员们冲着皇宫方向叩头的样子,不由得死死咬住了嘴唇。她不明白这些人是怎么想的,但她这个时候想起了自己的父亲。想起了前世今生,就算是父亲备受迫害,穷困潦倒,垂死病中,他依然死守着安龙义的罪证,他心中依然存着那个终有一日能够铲除佞臣的愿望。这时冷轩蓉才明白,为什么父亲会从子夏巅出来,并不是因为有五先生窦彦东的邀请,并不是因为有骁瀚王杜亦霖的召唤,而是因为他知道,他所期望的一天终于有机会到来,他终于能够挺胸抬头与那佞臣一决生死了。
也许父亲从子夏巅出来的时候就会想到自己总有一天要身陷险境,但他还是来了,他用一介文人的勇气选择了抗争。
如果现在父亲也在这里,冷轩蓉觉得他大概也会和眼前这些官员一样,跪在地上冲着皇上磕三个响头,用自己的勇气与人世诀别,然后坚信着自己坚守的东西,毅然赴死。
不单是他们,也许那五先生窦彦东也是如此。
冷轩蓉有些恍然,眼前这些人,哪怕是杜亦霖,他也一定与自己一样怕死,可他为了一个执念为了一个目的而死,只要这个目的能够达成,他的心里也许就没有不甘和遗憾了。
死,对于冷轩蓉而言,是一件熟悉而又陌生的事情。
自从回到今生,她就一直告诉自己,她已经死过一次了,她不再惧怕死亡了。可实际上真的是如此么?如果不是惧怕死亡,为什么她会在那么多个夜晚被噩梦惊醒?她怕死,她更怕今生再一次面对死亡,她心里依然有不甘,依然有恨。
如同深夜一般的恨意能够吞噬掉任何人,如同万蚁噬身的不甘能够让人无比痛苦。
直到此时,冷轩蓉总算是明白了。
然而,站在这群人对面的安平之却越发愤怒,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竟然有这么多人会笨到这种程度。他们在做什么?只为了杜亦霖说的几句话,为了那个软弱无能的皇上,他们这些人难道就要毅然赴死了么?为什么?他无论如何都想不到,这到底是为什么!
他安平之虽然没有父亲安龙义那么大的威信,但他却从小就认定了自己是至尊至贵的人。他天生就与众不同,祥月并非是恶疾,而是上天选中他的表示。他能够看透所有事,能够操纵身边所有的人,这都是上天赋予他的能力。难道眼前这些人不应该像他跪拜,不应该死心塌地的服从他吗?
为什么!
安平之狠狠咬着牙,紧紧攥着拳头,指甲深深抠进了掌心,血迹缓缓流淌出来,一滴一滴落在他的脚边。
就在这个时候,尖锐的厉响传来,随之便是一阵地动山摇。
这时站在杜亦霖身边的小十九压低声音对杜亦霖说,“王爷,囚牛营在丞相府四周准备了不少开山炮,想必是他们耐不住性子要冲进来了。请王爷随我等速速撤离。”
小十九所说的开山炮并不是笨重的铁炮,而是囚牛营最引以为傲的火器。这种东西他们也鲜少使用,但杜亦霖和小十九这些知情者都知道,上次囚牛营只是试着用了一下,就彻底毁掉了一座山头。其实力足以破石开山,于是取了名字叫做开山炮。连杜亦霖都没有想到,今天这些人居然对丞相府用上了这种东西。
杜亦霖扫了一眼周围那些轻甲侍卫,估算一下在这里的敌人少说也得有三百人,而杜亦霖这边能够参加打斗的,加上几个武将和他的王驾亲卫,连同小十九带来的人,总共算起来大概也不足五十。以这样的人数能够离开这寿宴厅堂么?更何况,安平之号称有八千死士,就算是出了这厅堂,院子里又有多少人?院子外面还有多少人?
只是这样一想,杜亦霖就不由得无奈苦笑着摇摇头。
然而不等他有什么指示,安平之听到一连串的爆炸声,就知道一定是守在他们丞相府周围的那些皇家秘营有了动作。他虽然不知道对方是在做什么,但传说之中皇家秘营都有异术,安平之一咬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