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声告诉冷轩蓉,“你混在丞相府女眷之中逃走,小心那些轻甲侍卫,见到王驾亲卫就让他们护送你先回王府去。”说罢,杜亦霖从怀中掏出一块巴掌大小的金牌塞在冷轩蓉手中,然后转身快步冲着安龙义那边去了。
冷轩蓉攥着金牌,急忙将手缩回到宽大的罩衫袖子里。她紧紧攥着金牌,感觉到了金牌上穿到她冰冷手心中那一点点不易察觉的温度。冷轩蓉突然皱起眉头,眼中闪出泪光。她望着杜亦霖的身影,想起了前世监斩官最后在她耳边说的那句话。
“你的身后事,王爷亲自嘱咐过了。冷姑娘,安心去吧。”
杜亦霖,前世今生,他都不过是在利用自己,可为什么,为什么到了现在,就算是自己心中对他有无数的恨意,却依然不想杀他呢?
他该死!他该死!
冷轩蓉死死咬着牙关告诉自己,她该恨那杜亦霖!他该死!
前世他让自己深陷仇恨之中命丧黄泉,他该死!今生他又让自己深陷仇恨之中,辗转反侧,备受煎熬,他该死!
冷轩蓉把牙咬得咯咯直响,可渐渐的,她的表情又平静下来。
仇恨是什么样的感觉冷轩蓉再清楚不过,而此时,她看着杜亦霖的身影,攥着那块带着他身上温度的金牌,心里一点仇恨都没有。哪怕是她不断不断的说服自己应该趁着这个机会将他与她之间的恩怨全都了结,将他骗过她利用过她让她陷入痛苦的所有一切都算清楚,可冷轩蓉依然没有找出一个能够说服自己去杀杜亦霖的理由。
如果非要说出一个要杀杜亦霖的理由……
冷轩蓉将那块金牌偷偷放在怀中,和安平之给她的那柄匕首放在了一起。
雕花的匕首冰冷无比,冷轩蓉的手碰到那匕首的同时,突然想起了另一个人。她四处寻找,最后在围着安龙义的那个人群之中看到了窦三小姐的身影。
窦三小姐紧张的观望着那几名大夫为安龙义诊脉,只听其中一名老大夫站起身来对安平之说,“长公子,丞相大人确实是中毒了,看样子并不是马上就会要人性命的烈毒,我们会尽量想办法,但最好还是要找到下毒的人,知道他用的是什么毒药,我们才好对症给丞相大人下解药。”
安平之闻言点头,问那大夫,“你有没有办法知道父亲是如何中毒的?茶?酒?还是其他?”
老大夫苦着脸摇头,“丞相大人身上没有看到外伤,应该是毒从口入,但具体是什么东西……无法断言……”
安平之低头看看躺在毯子上的父亲,又抬头看看在场众人的脸色,他狠狠一咬牙,对身边下人说,“传我的话,轻甲侍卫,把这寿宴厅堂给我围起来!一个人都不准进出!”
安平之命令一下,原本埋伏在寿宴厅堂周围的轻甲侍卫列着队冲进了厅堂之中,只见他们一手握着兵器,一手提着盾牌,严阵以待,将厅堂团团围住。
屋中气氛一下子紧张起来,女眷们受了惊吓,有的抹起眼泪,有的缩成了一团,而那些朝中官员则个个脸色铁青,就连投靠的安家的那些人看到眼前的情景都不由得惊慌起来。
这时安平之来到杜亦霖面前,他双眉紧锁,凛然对杜亦霖说,“王爷,家父被人下毒,命在旦夕,平之擅作主张,要从在场这些人之中找出给家父下毒的人,想必王爷对此也没有异议吧?”
杜亦霖冷眼望着安平之,冷声道,“没想到竟然有人敢在这寿宴上给丞相大人做这等手脚,安公子要查下毒的人理所应当,但这件事非同小可,安大人是我煌湳国的丞相,他中毒,本王不能袖手旁观,本王要与安公子协力查出下毒的人,想必安公子也没有异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