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轩蓉孤零零一人站在赌庄门前,望着守门的两个彪形大汉,她还是有些紧张。
之前她跟曾颜良说的那些话,其实都是为了让他安心。冷轩蓉根本就没打算把手中这支毛笔卖给韩掌柜,更不想带着他来赌庄完成什么各取所需的交易。
冷轩蓉清清楚楚,就算是她真的那么做了,别说韩掌柜,就这赌庄的李公子也不可能心满意足。
更何况,这里的李公子可与那衲岩墨阁的韩掌柜不同,前世冷轩蓉与李公子有不少的瓜葛,她对这李公子的事情,可是了若指掌。
冷轩蓉心中暗想,李公子啊李公子,你苦心积虑在这里等机会,那我就给你一个一步登天的机会吧。
赌庄门前守门的两名大汉早就看到了一个瘦小的姑娘站在对面望着他们赌庄的招牌发呆,两人对视一眼,咧嘴一笑。其中一名大汉大步走过来,对冷轩蓉说,“丫头,怎么着?你想进去啊?”
冷轩蓉瞟了大汉一眼,微微点了点头。
大汉冲同伴点了点头,又说,“这里可是大老爷们儿来的地方,姑娘家要是想进去,我们可得问清楚了。你是来给相好的送银子啊,还是没有脂粉钱了,想来找个主顾啊?”
说完这话,两名大汉不约而同的笑了起来。
大汉的话虽然刺耳,可冷轩蓉却不为所动。
她抬头盯着那大汉,冷声说,“去向你家李公子通禀一声,就说冷老先生的女儿找他,有要事相商。”
大汉见冷轩蓉冷着脸高高在上似的说话,也敛去了笑容。
“冷老先生?”他小声嘟囔一句,似乎没想起这衲岩县哪位有头有脸的人是姓冷的,便开口问,“你说的冷老先生是谁?”
冷轩蓉皱起眉头瞪着大汉,厉声道,“你个守门的奴才!冷老先生是谁也是你能打听的?去告诉那个姓李的,能给他换来高官厚禄的东西就在本姑娘手里,他要是不想要,本姑娘立马走人!”
大汉没想到这么个小丫头竟然开口就敢这样训斥他,一股火冲上脑门,他抬手就要打冷轩蓉,可他手还没落,身后另一个大汉急忙上前把他给拦住了。
敢在李家赌庄门前这么说话的人,怕是都有些来路。两名大汉商议一下,一个人转身跑进去报信,另一个留下来盯住了冷轩蓉。
冷轩蓉的心怦怦直跳。她站在那里一动也不敢动,生怕动一下,自己好不容易装出来的强硬气势就没了。
她在来的路上就想好了,如果不这样做,她怕是很难见到那李公子,那么后面的事情也就无从下手了。
好在,李家赌庄的下人也多少是见过些世面的,要换做平常店铺,她大概早就被打跑了。
等了能有一炷香的时间,只听赌庄里突然传出一阵震耳的喧哗声,赌庄大门随之敞开,一伙凶神恶煞般的庄丁从里面冲了出来,分立在赌庄大门两侧。
冷轩蓉稳住心神,定睛望去,等庄丁走出来之后才有一个年轻男子摇着扇子缓缓而出。
这男子头顶戴着翠玉发簪,身上穿着月白绸缎长衫,腰间挂着几块佩玉,走路时砰的叮当响。再看这人的容貌,一双斗鸡眼圆鼓鼓像要涨出来一样,高高的鼻梁,厚唇阔嘴,真是说不出的难看。
李渡恩。
冷轩蓉记得他是叫这个名字。
前世就是他和他手下这群庄丁害死了父亲,冷轩蓉死死攥着拳头,心中暗想,今生,我不会再让你活的潇洒痛快了。
“公子,就是那个姑娘。”刚才进去报事的大汉一直冷轩蓉,对李渡恩说。
李渡恩撇着他那张大嘴,瞪着那双斗鸡眼上下打量打量冷轩蓉,开口问道,“你就是冷老头儿的女儿?”
冷轩蓉狠狠瞪了他一眼,冷声道,“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你可知道你那一句冷老头儿出口,是个什么罪过么。”
李渡恩闻言就是一愣,收起扇子重新看看冷轩蓉,试探着问,“能是什么罪过?”
“煌湳国刑律有言,官未呈旨,走而不辞,就是说没有皇上的朱批调文,就算是不在其位,官品仍然不变,官也还是官。”冷轩蓉走到李渡恩面前,压低声音森然道,“李公子,你应该知道,对四品官员不敬,是个什么罪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