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大事儿,我并未对父亲提起。”沉默了半晌,“我就是有点不安。”
许云晋细细的望着楚放,他知道这个人一直缠在自己身边的原因是什么,不过是他口中一直所说的喜欢罢了,刚接触的时候他还常说,如今除了缠着自己,喜欢这种话倒是不说了的,只是楚放眼中渐渐沉淀下来的感情,偶尔瞧见了,许云晋都不由得心神一颤。他许云晋长这么大,虽说样貌普通,却也不是没有人喜欢过的,只是从来没有一个人将感情表达的如此张扬,又如此让人觉得并不厌烦,虽然他并不懂为什么楚放会喜欢上自己。
楚放并不是一个蠢笨之人,许云晋心里想着,若是蠢笨,也不会想到用种种办法只为了进宅院见自己一面,现在楚放看不清自己周遭的形势,也不过是他回京时日尚短,又没有如同自己手中的情报网,这才让他如同雾里看花终隔一层,什么都是懵懵懂懂。许云晋垂下眼眸,只是假以时日,他想楚放终是能看透的,不过那时只怕是亡羊补牢为时已晚。
许云晋忽然问道:“皇后病了?”
楚放只稍稍一愣,马上反映了过来:“是啊,朝拜大典上有使臣行刺皇上,皇后受了惊吓,卧病在床,直到如今也没有好转。”楚放眉间染上了一抹忧虑,“皇后自小身子便弱,就算皇宫里一直有名贵的药材和上等的御医,也没让身子好上一二,这次被惊吓过度,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好起来。”
许云晋没接楚放的话,只是提醒道:“你们楚家根基尚浅,全靠着皇后一人支撑着呢。”见楚放明显怔住的表情,许云晋又道,“这些年你不在京城,自然是不晓得楚家有多张扬的,更有沽名钓誉之徒,我说句不客气的话,京城中被楚家得罪的可不在少数。若是能一直保住这荣华还好说,若真有一天不幸摔下来,恐怕到时落井下石便是常态了。”
楚放眼中闪过一丝惊惧,嘴唇哆哆嗦嗦的想说什么却张不开嘴,许云晋安慰道:“你如今也不必慌张,只是小心点罢了,另外,早做打算。”
楚放打了个激灵,脸色有些苍白,沉默半晌道:“我听说你们京城五少口中所说之事没有不应验的,你的意思是不是说,我们楚家要完了?”
许云晋忙拦住了楚放的话:“噤声。”好一会儿,才叹了口气,“我也不过是听你说了刚刚那些话,琢磨了一番才说出这样的话来,哪里有什么应验不应验的道理。”又道,“既然你也听说京城五少的事情,就应该也知道,我们一向是不跟上面有所牵扯的,究竟是个什么意思,我也只是说说罢了,你听了便是,至于有什么动作,便不是我能左右的了。”
楚放若有所思,说道:“我倒觉得以前在外面的日子好过得多。”
“那是自然。”许云晋轻笑道,“京城里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难处,日子过得再富余,有些事情也难免担忧,说起这方面,还是京外更自在些。”
楚放喃喃道:“照你这么说,我倒觉得这次回京不是什么幸事了,只盼着日后能有机会再随父亲到外面去了。”看了许云晋一眼,“……云晋,你想过要离开京城吗?”
“离开京城?”许云晋又笑了,“我们许家世世代代都在京城,就算日后我爹和我大哥离了京城,去外面做官,我也是要留在京城的。”补充道,“京城是我们许家的根,无论如何都离不开的。”
楚放难掩落寞,许云晋倒是不在意的,他有的时候也会好奇外面的世界到底是什么样子,但是想想,也不过是山山水水街街道道,你真的不得不承认这世上就是有一种宁愿一辈子窝在一个地方也不想舟车劳顿的人。
楚放起身:“云晋,改日再来看你,我现在有要事回去跟我父亲商讨。”
许云晋也不留他,看着楚放的背影叹了口气,他本不欲插手楚家的事儿,如今看来,终究还是给楚放指了条路,至于能不能做到,又做到何等地步,那便是楚放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