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唇都咬破了,眼泪又扑簌簌地落下来。
清和郡主连看也没有看她,只是对吴济道:“多谢吴公子了。”
或许是从未想过也从未期待过那个孩子,所以无意间失去了,清和郡主也没有觉得有多难过。只是神色间有说不出的颓然疲倦之意,扫视了一眼榻前围着的众人,又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有婆子进来,将她连着榻及帷幔一起,从晓春轩里抬了出去。
任少元指使丫鬟扶走了任少容,沉痛地朝着宋景轩点头示意,也离开了。
随即就有婆子进来,一番撤换清洗、洒醋熏香、开窗换气之后,整个暖厅已经焕然一新。再看不出之前一番变故留下的痕迹。这里虽然不是内室,但花袭人日常还是要在这里逗留的。
宋景轩并未将武阳候的质问告诉花袭人。
花袭人也没有问。
她此时心中正震动于小生命的脆弱,自打有孕之后头一回,对自己的肚子格外小心慎重起来,只想平心精气养好身体让他们平安来到这人世间,别的都能放一放。
甚至,连一些京城八卦也不爱听了。
吴济已经明确地告诉她。两个孩子。一男一女,是为龙凤胎。到时候就看哪一个能抢先出来,居了这长位。
男孩大名叫宋明全。女孩定了大名叫宋明雅,乳名叫花小雅。至于将来是否继承花氏香火,待到她将来再论。
花袭人一心安住百花园不问外事之时,皇上因新江县案子对南顺侯府做出了处置。真是如众人料想一般,罚了两年俸禄了事。另外。让韩淸元入大理寺做了一个小小连官员都算不上的书吏,让其“知律法”,吩咐其“兢兢业业”,三年考核通过才罢。也不知这算惩罚还是不算。
一个侯爷,做一个不入等的书吏,工作繁琐沉重。共事之人全无显贵……应当算是惩罚吧。
当皇后娘娘问起来的时候,承启帝哼了哼。道:“勋贵行为肆意,多有不知国家律法之时……朕这么做就是想将他们把律法给在心底记住了,一犯可轻惩,再犯的话,就别怪朕不客气!”
皇后娘娘想起刚才有人所报清和郡主气急小产之事,心头对韩淸元全无好感,恼道:“皇上就该打他几板子,让他知晓事情!什么大胆东西,竟然对一个逆臣之女念念不忘!”
皇上也才听说了这事情,闻言便道:“岳母最近也太操劳了些……府中宫里两头忙,难免忽略了自己的身体,你当体谅她。”不提皇后娘娘这里,皇上和太皇太后几位够格的贵人那里,全都赐下了贵重药材补品等等到了武阳候府。
皇后娘娘闻言默然,一只手摸了摸小腹,有些黯然地道:“到底是臣妾不中用。不然,也不会累了母亲。”她想了想,对皇上道:“皇祖母年迈,太后礼佛一向不问琐事……皇上能否劝劝贵母后出面帮臣妾一番?抑或提拨哪个妹妹出面?”
这后宫里,属于皇上的女人,品阶都还是太低了。协助理后、宫事这种殊荣,她们没一个够格的。皇后这么说,还是想让云贵太妃出面帮她。
云贵太妃连皇太后之名都不肯应下,想来不会是贪恋权柄过甚的。她又虽然从未管理过宫中事物,但她是皇上的生母,没人敢在她面前捣乱。
皇上一听看了皇后一眼,似笑非笑,但还是驳了皇后让“妹妹们”理事的打算。考虑到她的确怀孕辛苦,就道:“那朕同母亲商量一下吧。你安心养胎,别想太多。宫中事物有女官太监,谅哪个也不敢给朕故意找乱子。”
其他女主子品阶低,恩宠也看不出来谁比谁更显,又都没有子嗣,大家条件都差不多,一个个的,都十分乖巧安分。主子们安分,下人们当然更安分。
宫中事物遵循定例,没人存着别样心思的话,其实并不难打理。
皇上很快将这些抛开来,笑着道:“景轩那小子真是捞到了,百花是双胎,一下子就儿女双全了……”他提了这一句,不待皇后娘娘深思其中的含义,就又紧接着说道:“孟家的那以为,你发个旨意褒奖一番,恩,就用“贞烈”二字,赏个乡君的爵位给她;另择正妃给延平郡王吧。”
皇后一时间没能反应过来,不禁复问道:“皇上说什么?”
要褒奖孟如嫣的意思她清楚,这也是她想要的,毕竟她这个皇后姓任,不能让这件事情扩大化,让任家所有子侄的声誉蒙污。按照既定的,继续履行她与延平郡王的婚约,也是让世人相信她清白未失的力证。这么处理,皇上也是同意了的。
她连懿旨都让人拟好了,若非是因为清和郡主出事这么一打岔,旨意都送出去了!皇上怎么突然又改了意思!
让孟如嫣与延平郡王的婚事作罢,岂非是告诉世人,孟如嫣她受辱了!孟家人怎么会答应!即便是封个乡君做补偿,他们也不会答应!到时候肯定又要大闹一番了!
皇上在这些“小事”上,不都是以“不麻烦”为解决前提么?如今这安排是什么意思?
皇后觉得十分不解,以为自己听错了。
皇上没有替皇后娘娘解释,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