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在二夫人怀有宋景珞的时候,一日三餐加点心,都非要吃车氏亲手烧的不可。大夫人车氏并不觉得有什么,反而觉得自己在家中能被需要很高兴,一天到晚在厨房中忙个不停。
但世子宋名祈却是不干的。
他有一日终于在一家人吃饭时候发了火,吼二夫人道:“……你若是非要吃你大嫂亲手做的吃食,以后出了问题将肚子吃出个好歹来就别怪旁人!口头答应了没用,来立个字据!将来打官司,也好做证!”
又训斥车氏:“让你做你就做,也不看看是什么时候!你那点儿水平,时常半生不熟的不说,放错了调料也是常有的,我吃的不挑剔,你倒是胆子大,给谁都敢吃!万一吃坏了谁,外人说你谋害亲侄子,你是认还不认?”
宋名祈发了大火,又撂下了狠话,二夫人那边到底不敢冒险,再不敢找车氏做饭了,也更是在院子里设了小厨房,经常开火不提。而大夫人车氏也被训的不敢出声儿。
但日子久了,车氏是什么性子大家都知道。所以二夫人那边还不敢总是让车氏做菜,免得宋名祈又怒,但时不时总会你端一盆我端一样的,点心更是拿的不少,车氏从来都乐呵呵地,说不出拒绝的话。
大夫人这个人,就不是个能开口说“不”的。
若非有世子宋名祈经常不管不顾地不讲理,不是还有蓝姑这个格外能干些的仆人帮衬,她的日子境地当真是万分堪忧。
花袭人觉得,如今宋景轩已经成亲,宋景铮还比他大。即便现在没有定下亲事,但娶亲之日也不会太晚。今后家中人口多了,作为府中的大夫人,总待在大厨房总不是那么一回事儿。
给大房正院设个干净漂亮的小厨房,也能让大夫人格外地舒心舒服。她肯定会喜欢的。
“这个银子我来出,算是我的孝心了。”花袭人道。
宋景轩握了握她的手。
花袭人笑的很开怀。
午饭当然是在大房的正院用的。果不其然,饭菜备齐之后。那只鹦鹉就已经飞了进来。停在了专门为它打造的架子上,口中喊道:“开饭了开饭了!老爹回来吃饭了!”
它在架子上跳来跳去。
不多时,就见到宋名祈迈着八字步从外面走进来。笑眯眯地心情十分不错。他看到屋里孩子们都在,就点点头,净了手,毫不客气地坐在主位上。咳嗽一声,道:“人齐了。就摆饭吧。”
“摆饭吧摆饭了!大夫人摆饭了!”鹦鹉小蓝学舌。
大夫人嗔了一眼鹦鹉小蓝,笑盈盈地让人将饭菜端上来,坐在宋名祈身边,环视了一眼自己的一儿一女。如今又加上一个儿媳妇,顿觉家中热闹了好些,对花袭人道:“袭儿是不知道。你没进门的时候,景轩事忙。时常不在家,怡儿也不肯总过来,就你父亲跟我用饭,总是觉得冷清……”
“说这个作甚。”宋大老爷打断大夫人道。
大夫人车氏闻言就温柔地笑了笑,就不说话了。
因为宋大老爷在饭桌上不苟言笑,加上“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这顿饭就在安静中用完了。
老实说,车氏做饭,稍微偏甜了些。也许是因着宋大老爷的口味,所做的菜式基本都明显地放了糖。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吃得习惯的。尤其是北方人。
花袭人偷瞧宋大老爷用的格外欢心,心中不禁想:从前她怎么会认为爱情这个东西太虚太少,尤其是在这样封建制度下呢?原来,也会有幸运的那些,恰恰好好,就遇上了最适合自己的人。就像宋名祈和车氏。
她花袭人也是格外幸运的人。
用完饭,就在众人还未离座,才陆续随着宋名祈放下了筷子,残羹尚未撤下去之时,车氏关切地问花袭人道:“饱了没有?”
“没有。”花袭人出乎意料地俏皮地指了一下自己的肚子,笑嘻嘻地道:“留了一点儿缝,回去好塞点儿您做的点心。”
花袭人说话是俏皮地夸张,逗的车氏不禁心情大好。她看了一眼花袭人的腰围,自然而然地开口道:“还是瘦了些。以后娘多给你做好吃的,你将身子养好些,早日有个孩子,这家中就更热闹了。”
宋景轩微愣,起身道:“娘,袭儿年纪还小呢。”
大夫人点头,理所当然地道:“就是因为小,所以才要补。”
“娘您净是瞎操心。”宋景怡这半晌头一回开了口,道:“哥哥什么时候要您操心了。不怕他烦您。”
车氏瞪了宋景怡一眼,那眼神简直没有半点儿的严厉,全不用让人觉得严重和害怕,嗔道:“怎么说话呢。你哥哥能干,他总不会做饭。”
宋名祈漫不经心地抬眼,似乎察觉到宋景轩在微微皱眉,就懒洋洋地摆手道:“孩子嘛,该有的时候就有了,不必非要想着盼着,火急火燎的。”
“父亲说的是。”花袭人笑着道:“娘是好意,儿媳心中是清楚的。”她转了话题,不再谈及孩子,问宋名祈道:“父亲的小蓝是雄鸟么?它似乎也不小了吧……”
从正院出来的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