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袭人不禁觉得有些好笑。
这清和郡主吧,按理应该防着自己对她亲生女儿不利将任少容远远同自己隔离开才对,她曾经也表现出过这种倾向,怎么日子过着过着,反倒十分支持任少容缠着她了?
扮上男装,只带一两个下人婢女,自己要是起个坏心眼儿,将任少容玩死玩残废还不是轻而易举的?
清和郡主怎么就对自己这么放心了呢?
她年前不是还很担心,自己要替韩清元牵线,谋划任少容这个小姑娘来着么?那会儿她还十分紧张十分恼怒来着……
“真是郡主的意思?”花袭人不肯相信,含笑看着任少容。
“真的是娘的意思!”任少容立即急了,强调道:“是娘说了,不许我一个人行动。我说找袭姐姐你一起,娘就同意了。真的。不信你去找娘问问。”
好吧,花袭人相信了。
清和郡主大约是觉得,同她花袭人在一起,任少容怎么也不会有人身安全方面的问题,也不会被旁人轻易欺负了。
“你那个沈家姐姐呢?你问过她没有?”花袭人又问道。
“没有。”任少容见花袭人神色松动,又神秘兮兮地道:“我娘说了,不要让我去烦沈姐姐呢……”任少容讨好花袭人,将任沈两家的小心思给说出来了:“我哥会同她一起,我就不参合了。”
原来如此。
花袭人想了想。答应下来,道:“行,我陪你去。”
“就知道袭姐姐你最好了!”任少容欢呼一声。道:“我这就去叫针线上的人,连夜将咱们的新衣服给做出来!我去年长高了,之前的小子衣裳肯定就不合身了!”
她笑容满面,立即打算起来。
说完了衣裳,任少容又与花袭人谈起了之前冰会的热闹,甚至说起了今年哪家的舞娘呼声最高,竟然有一种如数家珍的感觉。这让花袭人很是无语:
清和郡主居然连自己的女儿都看不住。让她都知道这些了?真是……
“我听说,今年有一个叫绿釉的舞娘。美貌动人不说,舞姿也是一等一的厉害呢!据说见过她排练的人都惊呆了,也不知道是真的假的……”
到了冰会这一日,一大早。绣房果然就送来了一套男装,不能算是多华贵的锦袍,但也不寒酸,用的是灰鼠皮,属于殷实人家的装扮。
花袭人个子高,曲线上就若了些,穿上这一身衣裳,再戴上帽子将头发遮掩住,倒是有几分利索少年的样子。再看任少容。虽然是换了衣裳,但她面庞娇嫩、唇红齿白,怎么看都不像是个一般人家的小子。
反正。冰会这么热闹,就是被谁撞见了认出来,也不会过分较真罢了。再者,如今已经是新帝在位,谁敢得罪皇后娘娘的亲妹妹?讨好都来不及呢。
任少容带了蝉儿和蝶儿,花袭人带上了玉兰随行。给其他人持续排了假,也让她们有空去凑个热闹去。
冰会有延续三日。
今天是头一日。也是新帝会出现在场,与民同乐的一日。
花袭人和任少容赶到的时候,偌大的湖面已经被衙役兵卒们围了起来,维持着秩序,像是在排队放行。
有一位衙门,一个长相和善,显得有些微胖的低品官员,穿着绿色的官袍,正站在一张方桌上,一手扶着一个木牌,正指着木牌上的告示念给下面的群众听。
与他相同的,一共有五人,反别站在这临时入口的四周,大声地指着告示牌解释着。
“怎么回这样?”任少容见到面前的人潮不敢靠近,惊呆了。
“好像是说,人太多,为了避免冰场意外和踩踏事故,会采取分批放行制度。又说今年冰会会从初八一直延续到十四,一共七天,让大家不要心急,改日过来看也是一样……”
花袭人同任少容解释了一番,摇头道:“肯定是听说皇上会来,涌来的人又太多了,不得不谨慎行事,出此下策。”
这才算是稳健的法子。
不然,这一片冰湖,说是坚固,也不过是才冻上月余,怎能经得住这恨不能全城人涌上来?这大冬日的,一旦有了裂痕被下了饺子,掉下水的难以救援不说,更怕的是慌乱中出现踩踏事件,场面会失去控制!
皇上才登基,四海升平举国欢庆之后,若是冰会出了大事故死了人,绝对会被认为是凶兆。就算没有人敢据此发散什么,但皇上震怒,谁也吃罪不起,是不是?
花袭人心中正胡思乱想着,任少容却急了,抓了花袭人的袖子问道:“那咱们怎么办?排队都排不上了!”
“你带着侯府的牌子没有?”花袭人问任少容道。
任少容回头看两个婢女,两个婢女俱是小脸难看,摇了摇头。
花袭人就看向了玉兰。
玉兰道:“奴婢带了您郡主府的牌子。”
花袭人都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这个百花郡主府都开始有牌子了。花袭人想了想,似乎自己忽略了这一点?她从玉兰手中接过所谓的牌子一看,上面果然写着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