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虽然没有你的长生之道,但朕这一辈子早年征战而后治国,不说让大梁百姓安居乐业了,至少绝大部分人都能吃的上饭了!”万元帝心怀感慨,道:“将来青史上的朕,怎么也得一个‘有为明君’!”
万元帝回顾自己这一生,算是波澜壮阔,江山美人俱得,不禁生出激荡之意。他从回想中回神,瞥见对面九阳老人稳稳坐着一副高人模样,不禁恼道:“你个老鼻子,怎么不说话?是不是不能反驳朕,觉得羞愧了?”
万元帝不是羡慕嫉恨九阳老人的年轻。
但九阳老人所修的那张纸片,万元帝也拿在手中日夜研究过,多日没有半点头绪,就算有九阳老人讲解他也无所得,最后只能作罢,只当自己与“道”无缘罢。
更重要的是,万元帝清楚地知道,除了九阳老人,这些年就根本没有其他人能修成过……如此,万元帝只能息了求长生的心思,只努力充实这一生,让这一生过的精彩了。
万元帝是想的开的人。
只是此时瞧着九阳老人这番模样,总是忍不住要刺他几句。
九阳老人洒然开口道:“冥冥之中,自有天意……若一切都能卜算注定,那‘变数’一词又从何而来?三十年前老夫为陛下卜算,得的是一种结果,而这三十年中有了变数,那自然又是另外一番局面……;老夫又有何可羞愧的?”
“变数?”万元帝微哂,摇头表示不信,只当是九阳老人为自己找的补救借口罢了。说实在的,无论是和尚打的禅机也好,还是道士口中的天意也罢,都是模棱两可正反都是他们有理,实在不值得信任。
九阳老人轻叹道:“陛下。老夫只问您,您前年是否得了哮喘之症?单靠着这宫中的御医民间的大夫,可将陛下的病给治好了?要知道。这种病症,或许一时半会儿要不了人命,但却是日夜发作随时发作越来越严重越来越难受……若是陛下此时依旧有此疾在身,难道老夫当年说的不对?”
“但朕的病,却是好了。”九阳老人道。
当年若无太子献上灵药,他这两年的确不会有此自在。
“这就是老夫所说的变数。”九阳老人道。
“哦?”万元帝闻言笑话道:“那灵药是太子献的。难道太子就是你个老鼻子口中的变数?这未免太可笑了些。”
九阳老人神色不变。摇头。淡然问道:“那陛下可知太子殿下的灵药又是从何得来的?”
“他说是一个异人……”万元帝古怪地盯着九阳老人,抬眉道:“这异人该不是老鼻子你吧?”
“若是老夫,哪里算的上是变数。”九阳老人道:“太子的灵药。是从京城一个小姑娘手中得来的。而这个小姑娘,魂魄来自未来,拥有宿慧,虽然她没有改变这世界的野心,但冥冥中,偶尔信手而为,就足以改变很多东西了。”
“魂魄来自未来?”万元帝不禁坐直了身躯。问道:“她是谁?”
九阳老人微微一顿,仿佛是迟疑权衡了片刻,道:“她如今的身份,大约是武阳侯府的乡君吧。”
九阳老人终究还是将花袭人的“不同”而介绍了一遍,包括她无意之中却冥冥改变的天意的节点,但也没忘记将他今日的结果说出来:“……只可惜。她的能力。终究也不过是小道。”
若说遗憾,九阳老人才是最遗憾的那一个。
万元帝听着九阳老人的述说。神态几经变幻,期间似乎升起了厉色,但听到九阳老人说完最后这一句,他的神态最终平静下来,饮了一盅酒后,才道:“如此看来,朕给她一个乡君的封号,倒显得有些小气了。”
话是玩笑话,但其中却有几分怅然。
若他能再活几年……
万元帝头脑中闪过这么一个念头,但对上九阳老人那副了然似笑非笑的眼睛,忙将这个念头抹去,恼恨地瞪了一眼九阳老人,而后扭头不再同他对视。
他这一辈子,已经足够了。
若是再有几年,也没个意思。
大梁有那小子接班,想来不会做的太差,他也没有什么不放心的。
万元帝心想。
深秋的阳光虽然明亮,但路边树上的叶子都已经变成打着旋儿落下来,这明亮的阳光从疏离深灰的树枝间落下来,就平添了许多惆怅。
花袭人没有去暗香来,也没有立即回武阳侯府,更没有去关注韩家的事情,只是孤单一人走在大街上,仿佛是受到了这秋意的影响,从心底生出一抹寂寥来。
也有些茫然。
她来的这个时空,到底有什么意思呢?难道就是老天见自己没有结婚生子,没有恋爱过,所以一定要给自己补上这一课?老天就是这么见不得自己人生的不完整么?
老天会有这么闲?!
花袭人无趣地踢着路上的落叶,觉得烦恼。
她天性乐观,就是前世一路拼杀,都从未觉得烦恼过。灵魂莫名其妙地在这个世间在这个小女孩身上苏醒,她同样一直都是乐呵呵的,忙忙这个,忙忙别的,也一样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