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错了?”
“你知道么?”韩母同花袭人并排坐在床沿上,开口道:“我们韩家,就在二十年前,也是公卿之家。清元的祖父,也是一位侯爷……只是因为遭人构陷,所以一家几十口人,只剩下了清元的父亲因为一些原因,而逃过了一劫……”
“他心中不甘,到处去找证据,眼看有了些线索,自己却没了命。”韩母的声音平静,同花袭人说着从来都不曾透露,甚至都不曾向韩清元和韩丽娘说起的内容。
“他父亲不甘心,我又如何能甘心?”韩母平静地道:“自身没有权势,就是有了线索证据,也是没有用,反而会像他父亲一样,弄死了也就弄死了……所以,我才需要清元尽快有一个出身地位……”
“清元天真,只觉得努力就能换回一切……但他却不知,若非这国子监的帖子,他怕一辈子都不能考中举人进士,又谈何出人头地?而若是按部就班,多少年才能轮到他升官呢?我不怕我熬不住,只怕到时候,韩家的仇人就自己老死了……若不寻一些捷径走,什么才能出头呢?”
“凭心说,清元和丽娘的天资都并不好。”韩母叹道:“清元他读书不太好,人又不够机敏灵活,只胜在还心正听话;丽娘呢,生的算不上差,可也算不上很好,见识少,总是冲动,藏不住半点心思……”
“本来,在大柳乡的时候,我也曾经想过,将那些牌位一把火烧了,别再折腾清元个丽娘,让他们安心平实地做一个小民,成家立业,儿孙满堂……那样也就够了。可偏偏,”韩母看向花袭人,目光复杂,叹息道:“偏偏,靖王出现在了大柳乡,而后给了清元一张入学的帖子……这难道不是上天给我的暗示?”
原来,韩家是有这样的历史。
花袭人没有说话。她非常能理解韩母的选择,但此时却是不想说什么。
韩母再次叹息,道:“袭人,我很感激你。也是真心不希望你说什么离开这个家。”
“你是很聪慧能干,但你总是一个才十几岁的小娘子而已。不说你独立生活所要面临的种种困难,只想一想将来……将来,你总要嫁人生子,不是么?”
花袭人微微低着头,一言不发。
韩母似乎意识到这个话题花袭人并不喜欢,她顿了顿,叹道:“这样,你悄悄地出去住上几日的,也行。过了一段时日,你冷静下来,再回来,成么?”
花袭人道:“再说吧。”
韩母抿了抿唇,几次张嘴,最后柔声说道:“让我再替你梳个头吧。”
花袭人没有拒绝。
她坐在凳子上,看着那巴掌大的小铜镜中,韩母的面容模模糊糊,看不真切。
但,韩母手上的动作却是温柔慈爱的。
牛角篦一下一下,温柔地刺痛头皮,仿佛要将花袭人的心绪给梳理平息一样。
“你的头发真好。”韩母轻叹道。
“戴上这个吧。”韩母从桌面上的匣子中取了簪子,给花袭人戴上。而后,又轻柔地给花袭人带上了那对耳坠儿,絮叨道:“这耳洞若是久久不用,也是会长实的。”
韩母拿的,正是之前她买给花袭人的那一套银镶珍珠的茶花首饰。
花袭人并未拒绝。
梳好了头发,花袭人站起身,再也没有动手取房间内的任何东西,仿佛不过是小小出门一时很快就会回来一样,对韩母行礼告辞,道:“伯母,那我就走了。”
“早点回来。”韩母慈爱地吩咐道。
花袭人没有强调什么,就走出了门去。冷焰就站在门口,见她出来,立即跟上了她。
而远远地,韩清元站在东厢的屋檐下,看着花袭人出来,神色更加痛苦起来。
花袭人远远地对他笑了笑,踏下了屋檐下的台阶,渐渐走过了月亮门。
到了前院,白果还迎过来问她:“二小姐出门么?可是需要小的送您和冷公子?”他们还不知道,就在刚刚,家中人做下的决定。
“不必了,我们走走就好。”花袭人笑容自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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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累,歇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