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王府。
关嬷嬷喜不自禁地送走了御医,再回头会靖王妃道:“娘娘啊,以后你可再不能肆意的练剑了,为了您肚里的这块宝贝肉,可要小心一些。”
靖王妃手抚一腹,神色有些怔愣,又有些欣喜,下意识地反驳关嬷嬷道:“我这几日不都是在练剑,不也没事么?”
“哎呀我的娘娘啊,这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关嬷嬷一听就关切起来,道:“您怎么能这么想!您都成亲两年多了,才有了喜音儿!若是真有个好歹去,就算王爷不提,皇上哪里您也交待不过去了!”
“皇家注重的是开枝散叶,嬷嬷可是听说了,皇后娘娘已经在准备赏秋宴,邀请各家体面的闺秀们到场了!虽然说是为了下面几个皇子相看,但也难免要给几位王爷添人呢!”关嬷嬷说了这个,就有些懊悔,顿了顿,劝靖王妃道:“娘娘,您和小主子好好的,想要做什么,也能理直气壮不是?”
当年靖王妃嫁进来,敢将府中那些乱七八糟的各方妖精们捉脚卖掉,那是仰仗着她新婚的体面,人人都给她这个新妇面子,且府上的那些女人们也没几个是正经出身官家的,卖掉也就卖掉了。而如今已经将近三年,若是王妃再不能有孕,或者明明有孕却被她折腾没了,皇上和皇后怎么还会由着她?
不能替皇家开枝散叶,再匪悍,也是没有底气的匪悍,经不起那轻轻的一戳。
而若是有了孩子却没能保住……靖王妃如何再能匪悍的起来!
只怕不用别人如何,她自己就要先倒了!
靖王妃并不是不明白这个道理,只是一时半会儿没能缓过神罢了。听了关嬷嬷之言,她微微颔首,道:“嬷嬷放心,我哪能真不知道轻重。”
“娘娘有这个认识就对了!”关嬷嬷喜气盈盈地道。
靖王妃又想起刚刚见的韩家人。想着不管如何,那位小娘子的确算的上是自己王爷的救命恩人,便对关嬷嬷道:“……嬷嬷留心,多看顾些吧。”
想起那个笑容纯净中露着羞怯的小娘子。靖王妃不禁皱眉。不知是何缘故,只觉就喜欢不起来。她想了想,开口道:“嬷嬷,那个叫花袭人的,我是不是从前见过的?”
“她才来京城不久,只是一个卖花的小娘子,娘娘怎么会见过?”关嬷嬷眼中闪过一抹幽光,含笑对靖王妃道:“娘娘是看她那做派觉得不喜吧?呵呵,也是,娘娘从来都不喜欢那娇娇怯怯的……倒是那位韩家小娘子。听说是乡野长大的,身上还留着些娇憨。”
关嬷嬷不自觉地转移了话题,又不想靖王妃再去关注这些人,便道:“娘娘不喜见她,如今更是养胎要紧……这些子事情。就交给嬷嬷处理就是。”
靖王妃对关嬷嬷自然是放心的,闻言便点了点头,不再去想那韩家人了。她坐在那里,低头抚摸着自己的小腹,想着里面孕育了一个小生命,心中渐渐生出温柔来。
关嬷嬷也不打扰她,悄悄地将花袭人带来的那盆剑兰搬了出去。
到了外面。有那大丫鬟接过花盆,朝里面悄然望了一眼,小声问道:“娘,王妃她……”
这个丫鬟身姿高挑,容颜干练,抱着几斤重的花盆如若无物。毫不费力;整个人就像是她的主子一般,有一股飒爽之气。而瞧她虎口粗糙,竟然也是跟着她主子一样,是自幼练了剑术的。
这是关嬷嬷的女儿,与王妃同年。只大上几月,自幼陪伴着靖王妃一处长大,情分非同一般。有个名字,叫红缨。
关嬷嬷对红缨说道:“王妃眼中跟本就没有那对母,此时根本就没想联想到她身上。我让你去找人打听……打听的如何了?”
红缨有些迟疑,低声道:“八成是她,虽然说是失忆了,但时间和年纪都对的上。就是不知道怎么从京城到那蒲城县去了。估计是迷了路。”
这些消息,并不是机密。
靖王在大柳乡遇刺,差点儿身陨在那伏牛山,这是多大的事情!而花袭人作为其中关键的人物,怎么会没有查她的底细?红缨是王妃身边最信任的丫鬟,她去问,那些人自然不会瞒她。
“王爷也在派人去寻她的身世,说是有半块玉牌为证。但几个月过去,并未找到任何有用的线索。”红缨低低将打听道的消息说了说,迟疑地问关嬷嬷道:“要不要告诉王爷?”
关嬷嬷立即摇头。
“她虽然在将军府中住了几个月,但从来都是紧闭院门,不与人交流。”关嬷嬷道:“如今几年过去,她无论容貌性情,都变化极大,若不是我们娘俩当年本着替娘娘看着她的心思,府上有几人注意她了?”
“只怕就是当年服侍过她的那些丫鬟婆子,也未必能一个照面就认出她来。”关嬷嬷看向天空,低缓地道:“老爷这次回来,为了她同郡主闹过一次,而且硬是将当年那些仆人们打杀了个干净!”
他就是常年打仗的将军,也不能如此不将人命当回事!那些被他以看顾不周之名而下令打死的,可都是家中的世仆老人!若非那些人是他当年亲自安排下,而不是郡主插手的,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