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日子,我便一直老老实实地待在府里,没有出门。君迁尘倒是派人来给我传过好几次消息,也没什么实质性内容,大多都是说他最近喝了宗老头开的药,身体康健了许多,叫我不用担心,等等。
他的这些话……表达方式虽然让人十分不习惯,但很神奇的,总能缓解我内心莫名的焦虑,不知是因为离婚期越来越近还是闲得慌,我总是不由自主地想些有的没的,他做这些后我心里反倒平静了下来,我原本还有些感动,但……他真的派错人了……
第一次某人翻墙进来,轻轻敲我房间门时,我已经差不多快要就寝了,问门外是谁也不答话,就这么僵持了许久,我脑子里胡思乱想了一通,都打算高声喊人了,结果便听见门外有个压得极低却饱含怒气的声音道:“开不开门的,不开门我走了。”
“……”我沉默了一阵,终于又问了句:“你谁啊?”
外头那人咬牙切齿道:“我是贯休。”
“贯休?”我脑海里浮现出一张娃娃脸来,嘴角扬了扬,语气平静地说道:“不认识。”
“你!”感觉门外的人已经被我气得不轻,我好整以暇地轻轻抖了抖衣服上的灰尘,十分平稳地说道:“到底是谁?”
“你真不记得我是谁了?”门外的声音似乎是从牙齿缝里挤出来的。
我心里一阵狂笑,面上却装作若无其事地问道:“我应该记得吗?”
门外沉默了片刻,接着听到一阵冷哼,“对,不记得才正常,果然是天资愚笨之人。”
我被他这句话逗笑,“这位半夜爬墙的兄台,你是没事闲得慌吧,无聊跑到瑞王府里找人闲聊来了?”
“我主子……让我传消息给你。”我甚至能想到此时贯休脸上不情不愿的表情。
“你主子是谁?”我故作不知。
“你!”他被气得有些语无伦次:“真是孺子不可教也,我……主子……不知现在退婚还来不来得及。”
我心里一阵狂笑,看来他已经从心底里认定我是个天资愚钝,又蛮不讲理的人了,那我何不将他的这种认知落实到底?
“到底有没有事,没事我去睡了,再烦我我就喊人了。”我打了个哈欠,果真往里屋走去。
他在门外“哎”了一声,任务没完成又不敢走,急得直跳脚,想高声唤住我又怕把别人引来,光想想都焦心。
我心情一下子好到不行,都想哼唱一首小曲了,我慢悠悠地走到桌前,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慢吞吞地喝了,听着门外的动静,心里腹诽:叫你上次没礼貌!
“喂……”过了不久,听见门外有人轻轻地拖长着声音喊我。
我等了一会儿,这才又慢悠悠地踱到门口,“你还没走啊?”
门外的人沉默了片刻,终于瓮声瓮气地说道:“你开门,我递个条子给你。”
“哎呀,”我装出一副担惊受怕的样子,捏着嗓子说道:“我可不敢开门,你要是坏人怎么办呀,太可怕了,我还是叫人好了,”声音一扬:“来……”
“停停停……”门外的人急了,以最快的速度说了一遍:“我家主子是煊王!”
我闷笑了许久,揉了揉笑得发疼的脸,待平复下来才说道:“哎呀 ,你怎么不早说?”这才将门打开,看到门外那个身材挺拔,顶着一张充满怨气的娃娃脸的贯休时,装作十分惊讶地捂住了嘴:“咦,是你啊,原来你叫贯休啊,早说嘛,大家都是熟人了。”
贯休额头的青筋暴起,嘴动了动,最终却什么也没说,只沉默地将一张纸条递给了我,我伸手接过,“行了,你任务完成,可以走了。”
他低垂着眼不看我,“你先看。”
也许君迁尘的命令便是我看完他才能离开,于是我朝房内走了两步,又抬头看他,“进来坐坐?”
他条件反射地退了一大步,满脸不赞同:“你怎么能让其他男子进你的房间?真是……不守妇道。”
我无语地摇了摇头,懒得再理他,走到一边打开了纸条,借着烛光看去,那纸条上写着几个龙飞凤舞的字。
“一切安好,勿念。”
落款,迁尘。
我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虽说我和君迁尘婚期将至,但这……写得也太亲近了些,我几乎是手忙脚乱地将纸条塞进了袖子里,走到门口,看着那个依旧眼观鼻鼻观心,像根柱子似的杵在门口的贯休,轻咳了一声,问道:“你家主子……最近没生病?”
贯休摇了摇头,“没有。”
“你确定?”
我声音有些高,他奇怪地看了我一眼,依旧摇头。
“他真的没受寒发烧?”不然怎么会写这些莫名其妙的东西给我。
“你希望他生病?”贯休反问了一句。
我摸了摸鼻子,“若他受一点小寒就能推迟婚期的话,也不是不可以。”
“你!”贯休双眼圆睁,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你不想嫁给我家主子?”
“没有啊,”我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