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依原路返回,甲板上的打斗已接近尾声,蜚零一出手必见血,许多横七竖八倒下的蒙面人额头正中央都嵌着一颗小钢珠,头被打了一个洞,正汩汩地流着血。
我见夏天神色有些不对劲,急忙朝蜚零喊道:“你快看看夏天,她可能中毒了!”没想到我刚喊完,蜚零身子却歪了歪,我心道:不会吧,两个人都中毒了?
可惜天不遂人愿,他们两人的动作果然都慢了下来,剩下的蒙面人一见此状,立刻转变方向去主攻司空易和石南,所以也没有人来杀我。饶是如此,蜚零和夏天的动作也越来越不灵敏起来,好几下子蒙面人手中的刀都差点砍到他们身上,我看得心惊胆颤,恨自己不能上前去帮忙。
不过幸好,司空易和石南看起来并没有中毒迹象,依旧动作灵活,招招致命,蒙面人在他们俩的合力之下渐渐溃不成军,司空易的软剑灵活如蛇,因为速度太快,我甚至看不清楚他的动作,只见他面前的蒙面人身上溅起一朵血花,然后应声倒下。
我正想拍手叫好,突然颈部一凉,感觉全身的寒毛都竖了起来,我不敢乱动,只能垂下眼,看到了一双如白玉般的纤手拿着一把匕首牢牢地靠在我的脖颈上,接着听背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朝着面前纷乱的战场喊了句:“都住手!”
打斗中的人渐渐停了下来,分成两拨,蒙面人已经寥寥无几,蜚零搀扶着夏天,两人脸色苍白,一副中毒之状。
夏天捂着胸口,皱着眉头咬牙切齿道:“原来是你!”
我隐隐约约猜到了身后站着的人是谁,于是小心翼翼地问道:“沉青姑娘?”
身后的人没有否认,我心里击鼓,怪不得能在饭菜中下毒,可奇怪的是,司空易和石南还好端端的,并没有什么事。
“你们把武器放下。”沉青没理会我和夏天,自顾自地说道,她声音变得十分冷漠,跟之前那个温柔体贴的渔家女完全不同。
“你做梦!”夏天啐了她一口。
沉青哼笑了一声,接着我感觉她的手动了动,我脖颈处的肌肤骤然一凉,我几乎下意识地就要伸手去摸,她将手中的刀收紧:“别动。”
毋庸置疑,我的颈部肯定被拉开了一条伤口,因为我已经感觉到血液顺着我的颈部流入了衣服内,感觉痒痒的,很想用手去挠一挠。
“放下吧。”司空易说了声,语气平淡,边说边将手中软剑轻轻放下。
我看向他,他正好也在看我,他的目光仿佛有一种安定人心的力量,我一下子觉得不那么慌张了,仿佛笃定他一定能从沉青手中将我安然无恙地救下来。
石南毫不犹豫地将手中的长剑扔到了地上,蜚零则是从袖子里拿出一个布袋子丢到了地上,哐啷作响,不用猜,里面装的肯定全部都是钢珠,夏天虽然不忿,但也依样将手中的软鞭放下。
沉青冷笑一声:“很好,”接着掏出两个药瓶分别丢向司空易和石南,司空易和石南准确无误地接住,沉青道:“你和你的侍卫,一人吞下一颗药,我就将他放了。”
夏天喃喃道:“原来是冲着你们来的,”突然她气愤起来:“你要害他们就害罢,为什么给我们也下药?”
沉青冷冷地扫了她一眼,未作理会,只直直地盯着司空易道:“司空公子,如何?”
我叹了一声:“沉青姑娘,这生意做得好不公平,两个人换我一个,我们亏了。”
沉青道:“这可由不得你们了。”
司空易将瓶子打开,摊开手心倒出来一颗药丸,我能看到那药颜色赤红,看起来剧毒无比。
“这是蛊。”司空易的话轻飘飘传来,我头皮一阵发麻,沉青笑了一声,听起来十分悦耳:“司空公子好眼力,这是母子蛊。”
母子蛊,顾名思义,一母一子,养蛊之人吃下母蛊,让他人吃下子蛊,从此母子连心,生死相关。若养蛊之人将母蛊诱出体外灭杀,那么身中子蛊之人必死无疑。
我摇了摇头道:“沉青姑娘,你未免也太高看我了,我柴蓟何德何能,能让司空易乖乖受你摆布。”
沉青笑道:“柴公子,别妄自菲薄,你有没有这个能耐还不一定呢。”
石南倒出他瓶子里的药丸,却不再是蛊,司空易笑道:“令主人竟如此瞧得起在下。”
沉青道:“世间万事,尽在司空公子覆手之下,光司星阁阁主的头衔,就足以令人高看一等了。”
夏天和蜚零都面带惊色转头看向司空易,毕竟关于司星阁的江湖传说由来已久,如今能亲眼看到司星阁阁主本人已足够令人惊喜,只可惜此时此刻并不是高兴的时候。
司空易道:“姑娘过奖,只要价钱合适,想从司星阁买走什么消息都行,何必用这等手段?”
沉青冷哼:“司空公子可没您自己形容得这么好说话,若不是实属无奈,我家主人也不会出此下策。”
她这句话间接承认了是受他人指派,我觉得有些疑惑,上次在阵紫河畔,那些蒙面人是明明白白为了杀我们而来,怎么这次目的却变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