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嘈杂的声音由远及近,可完全不能转移我的视线,因为身前还立着一尊大佛,我从指缝里偷偷看司空易,发现他并没有要转身的迹象,我正不知如何开口,他一把提起那个已经晕厥在地一动不动的小贼,头也不回道:“你歇息吧。”说完,正经八百地从门口出去了,出去之前还道了句:“记得关窗。”
从头到尾他都没有回头,我心里暗道他肯定知道我脸上没有戴面具,普天之下,像他这么识相又懂眼色的实在不多,因此他那个平时看来只是挺拔的背影,今天在我看来无比高大。
他顺手将门带上了,我急忙跑到窗边将他撞开的窗户闭上,听着门外他淡淡地打发西府那些仆人的声音,瞬间觉得无比安心。
第二日一早,西半芹带着念薇匆匆赶来,一见到我便着急地问:“柴公子,你没受伤吧?”
“没事,没事。”我有些受宠若惊。
“那就好,西府竟然翻进了小毛贼,我爹爹大怒,现如今正在大厅里头训话呢。”
“昨日那个毛贼呢?”我有些好奇道。
“哦,在柴房里关了一夜,今天一早被扭送去衙门了,”西半芹兴奋道:“不过昨晚好多人都看到了!”
“看到什么?”我有些莫名其妙。
“司空公子啊!原来他武功这么好,据说他从你房中出去,一手拎着那个毛贼,跟拎小鸡似的,轻松得很,又有人说他飞檐走壁,破窗而入,才及时救了你。”
传言虽有些夸张,不过也还算写实,昨日我甚至没看清楚他的招式,那个毛贼就被他放倒了,太久没见他动武,平日里总是一副文质彬彬的模样,都忘记他原是个武功高强的江湖人。
我问道:“那个毛贼有交代为何独独闯入我的房间吗?”
西半芹正色道:“他说他原是过路人,昨日见你在茶楼里出手阔绰,正好身上没盘缠了,就想捞一笔,一路跟踪你,就到了西府。”
果真如此,看来我猜得并没有错。
“柴公子,财不外露,我一个姑娘家都知道。”西半芹语气有些责备。
我咳了一声,这不是昨日办完了湛乐容的事,心里头太高兴,一下就忽视了这些么。
我突然记起昨日的事,问道:“湛公子有约你见面吗?”
西半芹突然羞涩起来,“你如何得知?湛郎约我今天下午在鸳鸯潭碰面。”
我含笑点点头,“那你快梳妆打扮一下。”
西半芹见我如此反应,问道:“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为了给她一个惊喜,我并未多说,只一脸高深莫测地说:“下午你便知晓了。”
她好像猜测到是有什么好事要发生,一脸喜悦,带着念薇兴致勃勃地回院子里打扮去了。
我想了想,还是决定去找司空易,不管怎么说,都要当面谢谢他才是。
在西府里一路穿行,发现那些丫鬟仆人们都用含笑的眼神看着我,见我望过去,急忙又憋住笑意,我被他们看得有些莫名其妙,一头雾水,司空易住处的仆人见到我第一反应也是翘起了嘴角,然后才告诉我司空易被西周品请了过去。
待我来到大厅,见到了坐在一处品茶的司空易和西周品时,才知道那些仆人见到我一直笑的原因,因为西周品说:“柴公子,你还好吧?听说你昨日吓得都晕了过去。”
我听到此话,终于明白了其中缘由,狠狠地盯了一眼一脸淡然,喝着茶的司空易,咬着牙道:“多谢关心,我已经大好了。”
“那就好,”西周品呼了口气,“不过别怪老夫多嘴,你们年轻人,身子骨这么弱可怎么得了?这样,我叫厨房准备些药膳,给你好好补补身子。”我拒绝不了他的热情,只好答应,西周品说办就办,立刻就去了厨房。
我走到司空易身边一屁股坐下,恶狠狠道:“多谢司空救命之恩,我昨日被吓到晕倒,不知是不是司空将我搬上床的?”
司空易嘴角微扬:“嗯,阿蓟最近身子沉了些。”
我一脸惊恐:“最近?你什么时候还抬过我?”
司空易悠然答道:“阿蓟莫不是忘了,那日在阵紫河中,是我将你搬上岸的。”
我怎么忘了这一茬,我突然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他又不是欠我的,屡次相救,真是不知如何报答。
“昨日我见阿蓟不便见人,随意胡诌了一句。”司空易又说了句,我听懂他的意思后,发现他竟然是在向我解释,为自己的小心眼愧疚起来,诚心诚意地说了句:“多谢。”
他修长的手指把玩着玉杯,“不必,昨日从茶楼出来,我就发现有人暗中跟随,可没想到他胆子如此之大,竟直接翻进了西府,也是我失误了。”
……敢情他早就知道了,不过这才说得通,他武功如此之高,若有人跟踪我们,怎么可能不被他发现!
我想到昨日他来得如此迅速,有些奇道:“那你昨日怎么来得这么快?”
司空易放下杯子,说道:“昨日本就有事找你,刚走到你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