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清语就喜欢听他说这种话,这就表示阿丑离奸细嫌疑越来越远,因连连点头附和道:“没错没错,就是这样说的,所以你放心吧,阿丑绝对不会是奸细的。”
陆云逍无奈看着爱人,在她脑门上轻轻一弹,又好气又好笑道:“你啊你,平日里虽然也是大大咧咧的,却也十分精明,可是怎么一到了这种时候,就偏偏露出一副天真不知世事的模样,唉!怎么不让我担心。”
“是人都不会喜欢被虐吧?更何况我相信自己的眼光。陆云逍,我看人还从来没有看错过呢。”夏清语微微笑,却听陆云逍冷哼道:“你向往美好,我也能理解,只这世上哪有那么多美好的事?不如意事十八九,可言人者只二三,这才是真正的世情,明白吗?还好意思说自己眼光好,你如今我是不知道,只是从前府里被你害过的那些丫头,你也觉着她们都是该死的?”
夏清语心想什么?我这身体本尊还干过这种事儿?不是说没害过人命吗?这是怎么回事?心急之下,就想拉了陆云逍细问端详,但转念一想,这要是打听了,岂不把自己借尸还魂的事儿给坐实了?本来陆云逍就有点儿怀疑呢。因此只好垂头不语。
陆云逍见她这模样,还以为她是想起前事后悔难过,因叹道:“罢了罢了,都是过去的事情了,提也无用。你如今已经改了性子,她们也都有自己的生活,大不了将来你回去后,多照拂她们一些儿,这会儿莫要多想了,人谁无错?知错能改就好。”
夏清语这才稍微松了口气。心想看来确实是没害死人。只是不知道究竟怎么害了那些丫头,这事儿白薇白蔻没和我说啊,不行。回去后得想着问问。
正琢磨着,便见方悠然走过来。对她们笑道:“吹海风还没吹够?玉阳和我说看这天色,今晚大概会有一场风雨,这会儿风也渐渐大了,不如回船舱休息,免得着凉。”
夏清语一听见风雨二字,心中就有些慌,连忙道:“方大哥,要是暴风雨来了。这……这船能承受住吗?”
方悠然笑道:“不是暴风雨,只是风雨罢了。海上也不是下雨刮风就要毁天灭地的,不然那些从万里之遥来我大陈的番国使臣教士早就葬身海中了。好了,回船舱去,这个季节的暴风雨不算多,运气好的话,一场也赶不上,就算赶上了也不怕,我这船队在海上停停走走五个多月,遇上了五场暴风雨。其中还有一场是大风暴,一样熬过来了。”
陆云逍在旁边点点头,叹服道:“春水群岛的水军。的确是精锐。若大陈不是地大物博,只是一个小小岛国,你们凭这支水军,也可以横行无忌了。”
方悠然摇头笑道:“若真是如此,只怕大陈的水军力量比我们还强盛呢。大陈如今水军是个软肋,乃是因为几代皇帝放弃了海洋,而是将防御重心都放在陆地上,平心而论,北匈。西夏,确也都是强邻。和他们一比,春水群岛的确只是疥藓之疾。不必在意了。”
陆云逍笑道:“你这么说也没错儿,但无论如何,你这支水军是出色的,完全可以和大陈一争长短。”
方悠然摇摇头,苦涩一笑道:“那又如何?一将功成万骨枯。这也罢了,最重要的是,战争一起,百姓就要遭殃,到时民不聊生苦不堪言,唉!这样的生灵涂炭,怕是连上苍都要悲悯,我辈又怎能忍心为了一己之私,就让好端端的太平盛世变成无间地狱,哀鸿遍野?”
陆云逍面色端正严肃起来,沉声道:“说的不错,本官感谢方盟主能为天下百姓考虑,宁愿忍辱招安,也不愿轻易挑起战火,方盟主有枭雄之才,却无枭雄之心,唯这一点,才最令人佩服。”
“佩服?怕是唾笑吧?”方悠然摇摇头,面上却不见苦涩,仍是一贯淡淡模样。
陆云逍正色道:“自然也会有唾笑之人,这世上宁我负天下人不愿天下人负我的所谓枭雄之辈自是有的。然而千万百姓们却都会感激方盟主的,能征善战逐鹿天下又算得了什么本事?真正的大丈夫乃是心怀天下,为同胞百姓争一个太平人间,如此仁心仁义,方不负我辈在这人世间峥嵘一场。”
“虽然这番话是夸我的,方某受之有愧。但陆大人位高权重,身为国舅还能说出这样言语,实为方某知己,为此番话,当浮三大白。走,我船舱里还有一坛三十年的状元红,陆大人可有兴趣?”
“既蒙相邀,敢不从命?”陆云逍自然答应,回头看向夏清语:“清语也一起过来吧。”
“你们喝酒我去凑什么热闹?我又不会喝。这半天都有些累了,我回船舱去歇歇。”夏清语微笑说道,陆云逍连忙又嘱咐她早些休息,莫要忘了盖被子,啰嗦完后,这才和方悠然并肩离去。
“这件事能有这样的结局,真是太太太圆满了。”
看着两个同样出色男人的背影,夏清语忍不住开心的挥了挥小拳头:方悠然和陆云逍的话听上去好像是千篇一律的套话。但是她了解这两个男人,他们应该的确就是这么想着的,所以也便这么说这么做了。陆云逍身份贵重,却从不仗势欺人;方悠然更不用提,为了天下苍生,为了兄弟前程,连争逐天下的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