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念及此,心中不由冷笑,暗道这胖子要是以为这样就可以难住自己,那他可真是打错了主意。
闵老大夫是知道夏清语医术高超的,因此对于她的诊断并不担心,陈老爷子的病并非是什么疑难杂症,但是难就难在:这病不好治。唔,这么说或许也不太准确,在老头儿看来,陈老爷这病不是不好治,而是根本没得治。
这种情况下,他不知道夏清语是否真的具有能把陈老爷治好的医术。事实上,如果不是朝云找到自己,要自己想办法把夏清语给引进陈家,老头儿是打算尽尽人事后就让陈家人准备后事的,都这样了还能活?岂不是没天理了?
谁知却忽然出现了这么一个变化,闵老大夫信任陆云逍,他知道这位国舅爷和戏台上那些抢男霸女的国舅不一样,这是一位真正为国为民的好权贵,虽然不知道他这样安排是什么目的,但闵老大夫相信陆云逍一定有自己的理由,只是这种情况下,夏娘子真的能力挽狂澜,帮小侯爷达到他的目的吗?闵老大夫虽然很敬佩夏清语,但这一回心里却还真是没有底。
“爹,夏娘子来了。”
正想着,就听陈一两在门外恭恭敬敬通报了一声,不一会儿,门被打开,里面一个姿容秀丽的女子打开门,淡淡道:“大爷回来了?老爷请夏娘子和闵大夫进来呢。”
夏清语打量了这女子几眼,觉得对方不太像是丫头仆妇之类,何况她还梳着妇人头,只是年纪却着实不大的模样。正疑惑着,就听陈一两含混道:“这个……咳咳,是我父亲的十四姨娘。”
我去啊,原来还是姨娘。夏清语心中暗暗咒骂了那陈半斤几句,看这女孩子的模样,大概都不到二十。做那老棒子的孙女儿都绰绰有余了,真不知道他怎么下得了那辣手摧花的爪子。
刚走进房间,就又听到一阵惊天动地的咳嗽声,接着一个如同拉风匣的声音断断续续道:“神……神医……娘子……”
“行了。你别说话,留着点力气吧。”夏清语对这个老棒槌没有好印象,所以说话也就十分不客气。一旁的陈一两瞪了她一眼,却没敢多说。而卧床的陈半斤则是翻起眼睛看了夏清语一眼,他面上倒没有不愉之色,反而觉得这一次闵老大夫推荐的人靠谱,不是手上真有几把刷子,哪敢这么狂傲?
陈半斤的病症很简单,夏清语问了病史,心里便明白了。却没有直说,而是又把了把脉,接着才转身对闵老大夫道:“面色晄白,自汗畏风,倦怠懒言。语声低怯,咳嗽有白稀痰,舌质淡胖、苔薄白、脉虚弱。此乃先天不足,肾气虚弱或久病肺气虚……”
闵老大夫边听边点头,而这些话陈一两听许多大夫都说起过,早已经不耐烦听下去了,因便对夏清语道:“夏娘子。这些症状我们都晓得的,你只说能不能治吧?从前请的那些大夫,说的头头是道,一让他治,就都现原形了……”
不等说完,便听闵老大夫咳了一声。不悦道:“公子此话无理,什么叫现原形?此病难治,乃是公认,不然就算有一两个庸医被你碰上了,难道以陈家的势力。请的大夫都是庸医不成?”
陈一两这才发现自己的话不周到,因连忙掩饰道:“是,我这话不对。只是,大家都没办法,闵大夫您不是说神医娘子医术高超吗?也许她有办法呢。”
夏清语皱眉道:“这胸痹之症,的确是古今难题,不知老爷子此前用过什么药?”这里夏清语所说的胸痹之症,其实就是气胸。陈老爷子年岁大了,有些肺上的毛病,无论是自发气胸还是继发气胸都很正常,如果症状轻微,服药针灸都可以治愈。
但这一次陈半斤却是运气不好,气胸一发作,服了这么多天的药,也没治好不说,反而病情愈发严重了,刚才夏清语在他胸前摸了摸,竟有很大面积的皮下气肿,如此严重的症状,也就是这死老头子锦衣玉食,身体抵抗力好,加上求生欲望旺盛,不然的话,寻常老者病到这份儿上,就算不死也是只剩下一口气了。
当下听夏清语这样问,还不等闵老大夫说话,旁边陈一两便抢着答道:“补肺汤,百合固金汤都喝过了,没有用。还有许多其他零散的药方,什么茯苓当归之类的,也都吃过了,统统没效果。不知道夏娘子手中有没有什么好方子,您看看我爹,若总这么个模样下去,他着实撑不了多长时间了。”
夏清语心中有些犹豫,对于她来说,治疗陈半斤不算难事儿,但问题是,她的治疗方法对于陈家人来说,恐怕是有些惊世骇俗的,再说这老鬼的身子都成这样儿了,万一治疗的时候出现点什么意外情况,就此一命呜呼了,他们不说是老鬼运气不好,岂不都是要把账算在自己头上?
更何况夏清语是从心里不想救这老东西的,所以就没有什么冒险救人的觉悟。因沉吟了一下,便没有把自己的治疗方案说出来,只是沉声道:“这症虽凶险,但看老太爷这个样子,再撑三五天是没有问题的,且容我回去琢磨出一个法子,如今看来,药物方面,只怕是没有多大效果了。”
闵老大夫也连连点头道:“正是这么说,为今之计,只靠药物,万万不能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