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就是指……这个病症和稍后与那些脏东西抗争的过程。”夏清语挥挥手,然后严肃道:“既然公子同意,那我就让他们准备东西,稍后便为您施术了,咱们……咱们可得事先说好,就算……就算失败了,没……没救得了您,您这些手下,也……也不能杀我泄愤。”
“娘子放心,他们虽是鲁莽之辈,还不至于连好歹都不知道。”
项廷芳说到这里,原本面白如纸的脸庞上登时便显出几丝威严之气,缓缓看着屋里所有的人,沉声道:“你们听见了吗?无论我是死是活,都不许伤害夏娘子和两位姑娘一根毫毛,不然便是对我的背叛和不敬,如敢违背,即便黄泉万里,我也必来追索尔等,哪怕神魂俱灭,亦在所不惜。”
“属下不敢。”
立刻齐刷刷就跪了一地的人,夏清语惊讶看着这些人对项廷芳无比敬畏的承诺绝不难为自己,暗道我去啊,这位项公子是什么人啊?他这待遇……这只有皇帝才会有的吧?年纪轻轻便能让一众下属如此敬畏忠心,难道这就是书上说的天才型领导人物?唔,这样的人,竟然因为一个急性阑尾炎就在鬼门关口徘徊,老天,不会闹到最后,还是一个天妒英才英年早逝的结局吧?
她这里心中乱糟糟想着,那边金刚和米明已经跪爬到床前,米明颤声道:“公子……此事……此事万难,还当好好考虑……”
不等说完,便听项廷芳大吼道:“考虑个屁啊?你家公子我都要活活痛死了,我现在痛的想打滚你知不知道?别说夏娘子要救我,就是她现在拿把刀要杀我,我也宁可去死知道吗?你不了解这份痛苦就给我滚开,按照夏娘子的吩咐做。”
屋内外所有人,包括那两个服侍公子从小到大的老仆,都没有看到项廷芳像此时这般失态过,而能让一向优雅温和的公子化身为凶兽,那只能说明:他现在真是痛的要死了。
米明哪里还敢多嘴,连滚带爬来到夏清语身边,一叠声道:“夏娘子,您有什么吩咐,尽管说。”
“先用醋把这屋子熏蒸一遍,所有人不许再在这屋里,醋熏蒸完之后你们都要出去,只留两个丫头和我在此做手术。”
夏清语回过神来,立刻开始吩咐,见米明露出犹豫之色,念在这人对他家公子忠心耿耿的份儿上,她耐心解释道:“人多的话,这屋里的尘埃和脏东西就多,到时候公子抗炎会更辛苦。”
“好,我知道。”
米明深吸一口气,暗道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妈的现在反正都是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还不如行险一搏呢。
“然后还有干净的白布,最好是那种吸水的棉布,要在床周围多放几盏蜡烛,要锋利的没有用过的小刀或匕首……”夏清语有条不紊的吩咐着,米明听着那些稀奇古怪的东西,眼睛都发直了,幸亏他天性聪明,过耳不忘,饶是如此,也差点儿因为太过震惊而分神。
“差不多就是这些东西了。”
夏清语深吸一口气,抬起头看着项廷芳,沉声道:“项公子,这些工具……已经是我尽力能够想到的了,没有……麻药,也没有其他趁手的工具,或许你会活活痛昏过去,希望您……可以忍一忍。”
即使是在这样痛苦的时刻,项廷芳那双眼睛依然是清澈透底,他用温和鼓励信任的目光看着夏清语,轻声道:“娘子放心吧,我又不是没有经历过这些的人,痛昏过去,也总比死强。”
夏清语点点头,挥手命人上前将项廷芳绑在床上,想到自己来古代的第一台手术就是在这样糟糕的环境下,她不由得苦笑不已,暗道《名门医女》里的齐悦穿过去好歹还有只医疗箱,帮她度过最开始那段日子,很多东西,例如手术刀片什么的,一直跟着她到最后。我可好,比齐悦还不如,什么都没有,就要在这里做一台阑尾炎手术,老天啊,我真的不是得了失心疯吗?
一面沉思着,周围人早沉默将她需要的东西准备齐全,屋子用醋熏蒸了一遍,几十只儿臂粗的牛油巨烛按照夏清语的要求摆放在床四周,虽然效果比起无影灯差了不知道多少倍,然而在古代,这也已经是仓促间能够做到的最好光源准备了。
米明把一柄锋利的匕首递到夏清羽手中,在确定这把匕首没在任何人和动物身上用过之后,她深吸一口气,对白蔻白薇道:“你们两个在我身边,帮我擦汗和递东西。唔,待会儿的场面可能有些血腥,但是你们既然跟了我,迟早要经历这些,所以不能害怕,想吐也要给我忍着,早晚都要习惯的。你们只在心里告诉自己,这是救人,不是杀人就行了,明白吗?”
白蔻白薇都是小脸煞白,然而听了主子这番话,却不约而同的用力点头。于是夏清语在自己身上系好那块干净白布,让白蔻白薇也用白布蒙了前身,这才走到床边,彼时项廷芳手脚都被捆的结结实实,确保他即便因为剧痛而挣扎,也不会有太大的动作影响手术。
米明和金刚等人按照吩咐,担忧的退了出去。刚刚听了夏清语和两个丫头的话,于是众人此时的心情就好像是听见最亲的人上手术台,结果做手术的却是个毕业新手的那些现代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