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后,张坤踏上了前往燕京的火车。
姚志平的藏品全部在燕京。
火车的车轮不停的发出咔擦咔擦的声音,向前行驶着,而卧铺间张坤则静静听着姚志平讲述他的一生。
“我六岁开始接触古董,八岁时我购买了第一件文物,五块钱,一枚太平天国时期的孤币‘洪武通宝’,直径有十五厘米那么大。”
“我十二岁,破解了困扰中国文物考古界两千年的谜题‘白金三品’和‘鱼肠剑’,初步确定了我在中国考古界的地位。”
“十三岁,我成为中国文博学会专业委员会年龄最小的会员。”
“二十岁,我便被人称‘中国考古界第一大家’。”
“到后来,名气逐步上升,而我也开始慢慢从鉴定家转型收藏家。直到我死前,说句不客气的话,我的藏品足以开一个博物馆了。”
“我的一生,精彩纷呈。”
不过说到这,姚志平却突然语气稍稍低沉了下来。
“因为这双特殊的眼睛,我活的多姿多彩,曾常说,我一生无悔。可有些时候我也会想,假如,我没有这一双眼睛,会不会更好一点?”
张坤愕然,奇怪的望着姚志平。
“听说过五弊三缺吗?”
张坤脸色一僵,呆呆的望了姚志平很久,最终沉默的点了点头。
“前面说的是我精彩的一生,然后在这精彩背后是什么呢?”
“我三岁丧父,六岁丧母,从那之后跟着爷爷奶奶生活,但是九岁时候,爷爷也离我而去,只有奶奶好不容易坚持到我十五岁,但最终也驾鹤西游。”
“我一生有两段感情,二十一岁,在我事业高峰期,我迎娶了第一位妻子,我们幸福的生活了五年,然后,病逝。”
“第二任妻子是我三十岁的时候,我们在一起三年,然后车祸身亡。”
“我一生无儿无女,因为是独生子,无兄弟姐妹,无侄儿外甥。”
“五弊三缺,鳏寡孤独残,钱,命,权。”
“其中我便犯了三弊,鳏,孤,独。”
“鳏,老而无妻。孤,幼时丧父或母。独,无子承欢。”
“五弊三缺,原本是形容相师泄露天机,遭遇的天罚。”
“可是我明明没有学过任何易学,为什么就会这样?唯一的可能就只有这双眼睛了。”
“看破时间,这也算是天机吧,所以,我便获得了和相师同等的待遇。”
“五弊三缺。”
“所以有时候我也想,如果没有这双眼睛,我是不是也能在父母的陪伴下一起长大,爷爷也不会早逝,得以安享晚年,我也能有一个相爱的妻子白头偕老,膝下子孙承欢。”
说到这,姚志平脸上露出一丝轻笑:“当然,这些也都只是我猜测而已,也许这一切的事情都只是巧合,也许五弊三缺根本就只是胡言。”
也许……。
你也说也许了。
张坤转头望向窗外,风景快速向后移动着。
看了很久,张坤终于再次望向姚志平:“假如说五弊三缺真的存在,你觉得有什么办法能够化解吗?”
姚志平望着张坤,脸上也慢慢沉默了下来,最终还是轻声开口。
“行善,积德。”
……
第二天,燕京。
张坤目瞪口呆的望着对面一座四合院。
灰白墙体围绕,以磨砖垒墙,屋瓦青板正反相扣,檐前装滴水。
灰墙中间有大门,约一间房宽,大门油黑,有兽面拍门,左右两边有红油黑字对联。
门前有三步台阶,台阶下是左右一对石狮,看上去气势恢宏。
而最让张坤惊讶的是,门口屋檐下,还有一身穿警卫制服的保安站立。
“这就是你说的四合院?”张坤转头,略带着不敢相信之色的望着旁边的姚志平。
虽然因为墙体遮掩,里面什么样张坤是看不到,但仅仅是这前门,就和张坤想象的四合院完全不一样了。
这看上去可不像是合居的大院,更像是古代达官显贵的府邸。
姚志平轻笑点头:“对,怎么样,还行吧。”
张坤苦笑的点了点头:“这如果都要说不行,那也没什么行的了,面积不小吧。”
“占地面积一千六百平米,建筑面积一千二百平米,东西房四间,南房五间,北房六间,每间约三十到五十平米,有专门的桑拿,浴室,吧台。”
听着姚志平的介绍,张坤咽了咽口中的唾沫:“这房子,不便宜吧。”
姚志平轻笑一声:“十年前买下的,当时估价是一千五百万,房主还不肯卖,后来我溢价五百万,最终两千万才成交的。”
“当时一群人笑我傻,现在,这房子市场估计应该已经超过一点五个亿了。”
一点五个亿……的房子?
张坤满脸苦笑,然后摇了摇头:“这房子太贵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