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我现在不是什么马大人了,辞官了。”马蔚然嘿嘿一笑。
“马大人您这是干嘛呢,好好的官儿不做,辞了多可惜,大小也是个七品,我们垫着脚也够不着呀!”
“官场不好混,我这人认死理,人员不好,吏部考绩总拿不到优等,这县令做着也没啥意思,索性辞官不做了,不受那份窝囊气了!”马蔚然道。
“要说这官场,真是……”
“我现在给那位公子混饭吃,给小公子当西席,一个月这个数呢!”马蔚然伸出两个手指道。
“二十两?”
“不!”
“二百两!”那哨官眼珠子都瞪圆了。
“那可不,不然我舍得辞官不干?”马蔚然嘿嘿一笑,“人家可是京城来的,去宣府探亲,我这顺道跟着过去。”
“京城来的?”
“那可不,告诉你。你可别告诉别人,这位公子爷可是皇亲国戚……”
“来头这么大?”
“人家虽然来头大,可没有半点儿架子,礼贤下士,求了几次我才答应的,待会儿。你行个方便,公子爷带了女眷……”马蔚然一抬手,一锭差不多十两的银元宝塞了过去。
“好说,好说……”那哨官掂量一下,顿时眉开眼笑,没想到这马县令不做官了,倒是会做人了,早知道这样,也不至于坐十年的冷板凳了。
“那我们就过去了?”
“过去。过去吧,您马大人的面子还能不给?”哨官嘿嘿一笑,将银元宝塞进怀中。
“公子爷,我们可以走了!”
“花了多少银子?”
“十两!”
“这过关费还真挺贵的。”郭小超有些不满道。
“阎王好对付,这小鬼难缠,咱们不是没亮身份嘛,有什么好计较的呢?”孟岩微微一笑。
事实证明马蔚然并非一个不懂得进退和变通的人,他只是有自己的原则和脾性罢了。
有些事情可以变通。有些则不能,否则就失去了做人的最基本原则了。那还有什么意义?
张冲等人也顺利过关,虽然他们面孔比较新,可身上的那股肃杀的味道就能让人心生一丝惧意。
这些守关卡的哨官们也知道什么人能得罪,什么人不能得罪,弄不好还会惹上大麻烦。
倒是杨善一行打着“长风镖局”的旗号被拦了下来,原因很简单。他被认出来了。
福威镖局的总镖头虽然早已不怎么走镖了,可是在这道上还是有些名声的。
这哨官片不巧,跟杨善有过几次谋面,居然把他给认出来了。
这福威镖局的人都是通缉要犯呀,这要是放过了。他们这守关的上下几十号人都得发配到黑铁堡搬石头去。
为了自身的利益和前程,他们只能将杨善等人拦了下来了。
“公子爷,怎么办?”
“不要着急,先看看再说!”已经通过关口的孟岩一行发现了杨善被拦下,驻足朝后望来。
“官爷,官爷,好说话,好说话,我们福威镖局已经被朝廷解除通缉了,我们现在不是通缉犯了!”
“解除通缉,我们怎么没有收到朝廷的公文?”
“官爷要是不信,您看这个,这是钦差大同巡察使衙门签发的通行关凭,您看看?”
“钦差大同巡察使衙门,没听说有这个衙门?”
“头儿,您忘了前些日子不是有一道公文,说的就是这个钦差大同巡察使,还说要从咱们这边儿过呢?”
“对,我给忘了,可我们没有收到撤销通缉令的公文,这要是放他们走了,这责任谁担负的起?”
“可万一是真的呢?”
“对了,你们福威镖局既然被撤销通缉令了,怎么打这个长风镖局的旗号?”
“这不是福威镖局出了点儿事儿,虽然现在没事儿了,可总觉得这名字取的不好,就换了一个。”
“福威福威,听着就像是作威作福似的,是不太好,长风破浪会有时,这个名字好,大气,顺耳!”
“您吉言,您吉言!”
“不过,您这趟镖……”
“护送一位京里告老回乡的公公,年纪大了,从宫里放出来了。”
“这太监不都是不准出宫,就是养老也得有专门的地儿,怎么还给放回来了?”
“这位公公家住在蔚县,跟司礼监的总管太监王振王公公是同乡。”
“来头这么大?”
“那当然了,不然你以为谁都能落叶归根?”
“告罪了,杨总镖头,您老大人有大量,别介意!”哨官赶紧告罪道。
“没事儿,我们一行也不想打扰地方,所以,还请官爷代为保密。”
“一定,一定,杨总镖头,请!”
“多谢了,一点儿小意思,官爷手下喝茶!”杨善悄然的递过去一锭银子,善意的一笑道。
“客气了,客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