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天轮的座舱平稳且缓慢的在半空中转动,而王凡也在紧张的心情中渐渐安稳下来。这时她才感觉到肖仁锋的宁静,好奇心的驱使下让王凡有了一点儿的勇气,试探着松开肖仁锋的身体,然后紧闭的双眼射入一丝蒙蒙的光亮,渐渐地睁开双眼,看清了近在咫尺的脸孔。
肖仁锋高昂着头向远处眺望,根本就没有注意眼下王凡这细小的举动,所以他一直看着远方,眼神中充满了渴望,似乎像是在寻找着什么东西。转瞬他眨了眨眼,眼中升起了一丝水雾,随即低下头,想要抑制住那快要留下来的泪水,却意外的发现王凡已经睁开眼睛,像是一个傻瓜一样的注视着他。
“阿锋,你怎么了?”看见他眼角溢出的泪水,她问。
肖仁锋摇摇头,程序化的笑了一下,掩饰心地流露出来的那一丝悲伤。“没事!”他缓缓的说。
“那你为什么哭了?”王凡抬起纤手,用她那细长的手指轻轻触碰了一下肖仁锋眼中露出来的泪滴,然后放在他面前看着他问。
“我没睡醒,所以刚才一打哈欠就——”
“骗人!我根本就没看到你打哈吹!”王凡撅起小嘴,然后很不高兴的说道。
“你不是恐高的吗,怎么现在不怕了!”肖仁锋一计不成,心中再生一计。
“不要妄想转移话题!”肖仁锋的眼珠一转,王凡就猜出他又要开始耍花招。不过现在的王凡可不是那么好糊弄过去的。
呐呐,你想干嘛?要知道现在可是有人权的,坚决杜绝私设刑堂严刑逼供屈打成招的,你可不要犯错误哦!肖仁锋下意识的放开抱着她的手,心里有些忐忑的退后了一步。
他的这个举动,在王凡看来明显就是做贼心虚,所以她现在就更不能让肖仁锋这样蒙混过去,必须要让说个明白,于是开始紧紧相逼,跟着他走上前一步。
“我真的没什么,刚刚只是眼睛有点儿不舒服,眨了几下眼睛就变成这样了,你也不想想,我好端端的怎么会哭呢!”肖仁锋东拉西扯的开始胡搅蛮缠起来,看样子是在讲道理,可是心里根本就是转移话题。
王凡不说话,只是看着他,看着他的眼睛。人都说眼睛是心灵的窗口,看到一个人的眼睛,就会知道他的心里在想什么。王凡虽然没有那份能耐,但是猜出肖仁锋是在说谎还是绰绰有余的,因为肖仁锋的视线总是在闪躲着王凡的目光,根本就不敢和她对视。
肖仁锋被她看的浑身不自在,不消多时就缴械投降。“好好好,我怕了你了,我承认我刚才……我承认我刚才是哭了行吗?”肖仁锋说道半路犹豫了一下,鼓足了勇气才又丝毫没有底气的说出来。
王凡放松了对他气势上的压制,退后了一步,肖仁锋这才敢大口的呼吸着这高空中的新鲜空气。
“你为什么哭啊?”俗话说男人有泪不轻弹,所以一旦男人流泪了,那他的心就已经伤痕累累了。
“我给你讲我小时候的事情给你听好不好?”肖仁锋顿了一下,然后看着她问。
“好啊!”王凡点点头,她很想知道肖仁锋小时候听不听话,功课好不好,打不打架,逃不逃学——于是她坐了下来,找了一个很舒服的姿势,如果现在这里有一些瓜子什么的零食,在泡上一壶好茶,那就更完美了。
看到王凡兴致勃勃的样子,肖仁锋俊脸不禁轻笑,你还真是一个看热闹不怕事大的人啊。低头沉思了一会儿,组织好想要说出来的话,这才讲述他那过往的童年。
“我小时候一直都是很孤僻的,唯一的一个好朋友就是付征,我们两个当时是同龄人中的小霸王,基本上所有的小孩子都怕我们,上了初中高中之后,更是学校里的害群之马,不过话虽然是这样说,但我们从来没有真正的去惹过事,一向都是有人先欺负到我们头上,我们才去还手。记得有一次最厉害的,我和付征放学回家,在半路上被四十几个学生劫住,一看到他们我们两个吓坏了,丢下书包撒腿就跑,随便找了一个网吧一直躲到半夜都没敢回家,付征的爸妈和我的奶奶到处找我们两个,等到我们两个意识到危机解除了回到家已经是深夜一点多了,奶奶看到我的时候什么也没说,等到了家才好一顿揍,而这一次,奶奶是第一次打我——”肖仁锋说着,在这里突然顿了一下,眼中不觉的又有泪光开始闪现。
对于肖仁锋的过去,王凡多少还是知道一点儿的,所以她很明白见不到自己爸爸妈妈的空虚与寂寞,尤其是在听不到考试没考好后爸爸的斥责,临行出门前妈妈千叮咛万嘱咐的唠叨的时候,就更加感觉到自己是孤独的,是寂寞的。一个人孤独的久了,就会失去享受生活的信心,努力工作的动力,慢慢的,就会变成了一个没有思想的行尸走肉,浑浑噩噩的消磨着时间。肖仁锋虽然没有变成那样,可是现在也和那样差不多。
“……记得我九岁的那一年,老师给我们布置了一个作文,题目叫做我的爸爸。我自小就和奶奶住在一起,平时很少见到爸爸妈妈,所以老师布置的作文我根本就写不出来,于是第二天我就没有交作文,老师知道后狠狠的骂了我